哦,又是无趣的经济学专业书。
碘酒抹在伤口的位置发凉,常星“嘶”了一声,拿着棉签的手轻颤。
“怎么那么笨?”他合上书,常星以为按江燃泽的秉性,接下来的话只会是劝诫或打击。
从她的食指间抢过棉签,江燃泽动作轻柔地覆上伤口,沾染了褐色液体的棉签被他精准投掷到垃圾桶,偏凉的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到伤口上。
不得不承认,连江燃泽都没有她自己下手那么重。
旋紧药膏盖子,江燃泽又像个专业医生给她诊断:“你脚踝的伤要先冷敷,以防万一软组织受伤,还是得去医院拍X片。”
常星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不该加入什么羽毛球战局,美好的假期刚开始一天,结果后面的六天都得待在家里长蘑菇。
“呜呜呜.......”常星可怜地看着他:“那我现在去医院吗?”
女孩儿的神情太过于凄惨,差点让江燃泽产生自己弃之于不顾,常星一定会难过得要命的错觉。
思忖了半天,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有可能常星只是现在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他气息冷冷,拿起放在玄关的车钥匙:“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江叔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常星的表情又好笑又想哭,拧巴在一起,一时间的情绪如春天枝头缠绕的藤蔓般复杂。
江燃泽应对的淡定,对少女表现的大惊小怪、咋咋呼呼已经有了个心理准备。
常星要给他发“好人卡”,他就默默受着,也算是爱惜羽毛。
江燃泽去摁电梯,常星扶着墙壁走,想着脚下的鞋套还没脱,又后撤一步,笨拙地套下鞋套,余光正好瞥向没关上的柜子的上层抽屉。
那里安安静静放置着一件粉色的雨衣。
印着小兔子的图案,兔子露出两颗门牙,耳朵竖的很高,笑得甜美。
粉色的兔子......
她没敢多看,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是自己眼花了,退一万步想,她宁愿没看见抽屉里的东西,就没有接下来所有的自欺欺人。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常星锁好了门,听见江燃泽奇怪地发问:“什么东西忘拿了吗?怎么还不走?”
“没,没有。”常星扬起标准的四十五度笑容,掩盖内心活动变化的急切。
“嗯。”江燃泽让她先进电梯,弯下腰摁一楼,休闲裤因坐着压下的褶皱,现在干净的一条也没有。
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常星却突然感觉好陌生,七七八八的猜测在脑海里萦绕,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江燃泽很少关注别人的状态,可一向聒噪的常星在车上很是反常。如果透过后视镜没看错,女孩儿一直在扭头望向窗外,水光潋滟的眼眸含着不甘和痛苦。
“江教授,你从小到大成绩一直很好吧?”
正好,常星主动的问话让他肯定是自己的多虑。
“没有,我高一高二一直都是全校倒数。”
“骗人。”常星哼唧着,一副信他个大头鬼的精明样。
“我不说假话。”江燃泽回忆着往事,捡起仅剩的热情讲道:“和你一样大的年纪,也是这么酷热的夏天,因为一些原因,突然就想通了。”
常星摒弃掉杂念,依着他的回答问:“想通了要好好学习,奋发图强?”
“嗯,那时候我立下的志向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江燃泽终于话多了一回,自嘲道:“是不是很可笑?倒数的人还白日做梦,想摸到那些神圣学府的门槛?”
女孩儿抠着指甲,语气还信誓旦旦的:“那你一定很努力。”
“也不是。”江燃泽轻描淡写地说:“运气好吧。”
下了车,常星却客气的不像话:“接下来我自己去医院就好,这一路也麻烦您了。”
常星站在医院门口看他的车缓缓行驶,晚风呼呼卷起她的马尾长辫,无情地拍打在脸上。少女如纸片支离玻碎,恨不得下一秒就在疾风里消散。
忍着痛往急诊科方向走,常星脚步一顿,竟是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女人哭得很凶,如兔子般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常逸:“你说过的,会对我负责的......”
常逸双手插兜,任由女人小力的推推搡搡,嘴里还叼着根烟:“宝贝儿,那我也没说要和你生孩子啊。”
常星凭着仅有的印象,想起来这是上次在他怀里撒娇的那个网红。
女人不可置信地抽噎:“你怎么哄我的?说要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生下来然后呢?我们结婚?”常逸冷冷哼着,仿佛在听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常星知道这废物哥哥是拔吊无情的那类人,竟是不知道该不该劝女人想开些,谨记以后远离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