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生气?”常星无意识地搓着包包上的亮片,视线一下比一下模糊。
她虽然性格上任性了些,但其实是个很不擅长吵架的人,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懒得解释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会第一时间想到避免,而不是用谁嗓门大来争个高下。
江燃泽浑身一僵,话音从两片薄唇吐露:“没有。”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奶奶曾经说的一句话,“双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实话实说,遇上常星之前的江燃泽,性子的确是骄傲又寡淡。
“我其实很害怕......不和我爸坦诚我们两关系这件事会让你不高兴。”
常星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江燃泽表面没说,内心觉着挺有意思,敢情他半句话都没质问呢,小姑娘自行先委屈上了。
一时半会儿没绕过来她的脑回路,江燃泽徐徐道出:“嗯?怎么会这么想?”
“从小到大,我任性惯了,我爸妈在某些方面对我也是无条件宠溺。但后面的事情我还没想好,就好像见过父母了,就得结婚,我还没想到那么后面的地步,江叔叔你就当我脑补多了吧。”
或许是年龄差距的缘故,她和江燃泽思考问题的方式很难站在一个角度上。
譬如,见女方家长这件事对于江燃泽来说是双方感情水到渠成的产物,不存在牵扯到后面的一系列问题,但常星会下意识多虑。
他抓住了女孩话里的一个点,反复咀嚼着,好声好气地问:“不想和我结婚?”
“不是。”她否决的太快,反应过来时发现被江燃泽调戏了一番,燃上的羞耻心蹭蹭地上脸。
“我的意思是,还没想到那一步呢。”
常星眨巴着眼睛望向他,男人搭在方向盘的手指甲修剪齐整,蜿蜒的经脉浮在骨节上。
和这样的男人,牵手走下去,是件很容易让人义无反顾的事情。
“但如果是你......”常星喉咙一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煽情的话:“我觉得也未尝不可。”
到了公司楼下,熙熙攘攘的“社畜”在门口进进出出,常星还失着神,所以在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她根本没注意近在咫尺的车窗。
“怦”地一声脆响,饶是江燃泽这回怎么哄,她都不肯抬头了。
刚才那一撞力道不小,常星差点没被逼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想让江燃泽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另外,坐在车里自己往车窗上撞这件事怎么听怎么魔幻,显得她很迷糊。
“小迷糊。”江燃泽的大掌摸上女孩光洁的额头,极其有耐心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用来遮挡的手指,“叔叔不笑你,拿开手好不好?否则我怕你这个样子不能去上班。”
对哦,常星掩盖着面部沉重的神情,由着身后的男人动作,江燃泽用力极轻,待她主动撤掉几根手指,他才手肘撑着玻璃车窗,迫使女孩转过来,昂头与他平视。
怎么说呢,模样的确狼狈,他心里登时冒出来了个比喻,一只张着犄角的小恐龙。
觉察到江燃泽起伏的胸腔和她相贴,常星又委屈又好气,情绪借着这个点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我都说了不要看嘛......看了你还笑?!”
“星星对自己还真是不留情。”江燃泽炙热的掌心贴合那一处肿起包来的额角,红红的一块,在白皙的额头上格外突出。
距离很近,呼吸喷洒,常星忽地就安静下来,许是被安抚完,她闷声吐出一口气,腮帮子还鼓鼓的。
探出头,常星认认真真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伸手去触碰鼓起来的包,还真的挺像“犄角”......
越这么想着,常星就愈加自暴自弃,嘟囔着嘴道:“我难道要顶着犄角去上班嘛???”
江燃泽还好整以暇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有个角,也挺新鲜的。”
新鲜?!她快被气得语无伦次,抓起包就推开车门,能怎么办,常星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去上班了。”
江燃泽劝下的话音未落,就见小恐龙带着她的犄角走的无影无踪,失声一笑,每次两人的对话进行到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常星总能把他的心情逗的很好。
新年期间,公司走了将近一半的人,可到底需要运营,留下来的人都是冲着可观的加班费来的。
负责接待她的人是位年轻的小姐姐,看上去没比她大上几岁,但气质成熟,加上衬衫下比她起伏不少的丘壑,常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免得显得自己像个变态。
Hailey特意叮嘱道:“常星,这段时间你的办公地点在这儿,工作和你的专业很贴近,是公司在宣传上需要用的到的漫画图,如果你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周围的同事,有事情要反应,找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