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开普勒(145)
江勉沉吟了片刻,捋了捋她的头发,“先进来。”
“好!”任渺渺笑。她弯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江勉已先下手为强,将鲜花和手袋都放在了橱柜上;任渺渺抿唇抹开笑意,于是轻轻取下琴箱,也靠着那边墙放。
江勉先去厨房给她倒热水。
褪掉了身上厚重的棉服,她悄悄跟到男人身后。
明亮的吊灯下面,他背影的高大又温暖。
倏地,任渺渺便上前抱住了窄腰,用脸轻轻地贴在脊背上。
好安心。
她这几天是失魂落魄,似乎瞬间消散了。
江勉扶了挂在腰上的笑手,“手松,先喝水。”
她乖乖释放,他顺势转身过来。
任渺渺接过温热的水杯,扬起修长的脖子喝水时,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
啪刺一声,杯盏被放下了。
同时,少女踮起脚尖又抱住年轻男人的脖颈,眸子干净澄澈,微微震颤的睫毛划开了一汪湖水。
江勉笑而不语,抬起右手将她往怀里一收,便附下身来吻她。
任渺渺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双眼,这枚吻给她身体与心理的复合变化,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开始只是唇瓣轻啄,继而便含住了她,开始更进一步的吮吸、辗转,未几舌尖趁着兵荒马乱也溜进口腔,开始肆无忌惮。
渐渐地,头顶的光源在开始漆黑的视野里闪烁、旋转。
她开始节奏混乱,开始肢体无力绵软,开始渴望自己能融成糖浆,倾倒在他身上。
不知道吻了多久,江勉终于松开了她。
任渺渺深深换了口气,把头埋进了他温暖的胸膛,冷木质的清香将她团团包裹,令人贪恋。
可是,一想到抱着自己的人没有看她的演出,明天还要离开,她不由自主地鼻头发酸。
“江勉,”任渺渺吸了吸鼻子,语气不舍,“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舒了口气:“明天下午,三点去机场。”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8号晚上。”
任渺渺猛地抬头,这答案只让她脑子一阵嗡鸣。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我们做.爱吧。”
这是二十二岁前夕,任渺渺说过最大胆的话。同样,她必须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江勉笑了下,没讲话。
随后男人拉着她的手,关掉了沿路的灯盏,厨房的、客厅的、走廊的,一盏又一盏。
最后到了他的卧室,他按亮了主灯,让她先坐着,便长腿迈开,去衣柜找出她常穿的睡衣。
江勉回过头时,只看见少女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按在床垫上,似乎有微微的发力。
刚刚有多主动直接,现在就有多生涩羞赧。
他拿着衣服,佯装要递给她,却又及时收回了手,任渺渺抬眸:“你干什么?”
“一起洗吧。”
“我……我不要!”少女脸上一热,赶紧把衣服抢过来,往卫生间逃离,“又不是、没看过。”
上次在他家,两个人就算是坦诚相见了。
江勉追上去,握着她的手腕,笑:“是啊,又不是没看过,你躲什么?”
“……”
这能一样吗?
两人僵持了片刻。
“先帮你放松,”他笑了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又在耳鬓厮磨,“这样,等会儿就不疼了。”
“什么放……”松。
话还未尽,她身子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跌进了他的怀抱。
他的双臂结实地将她横抱起来,从下方,任渺渺正好望着男人流畅精致的下颌。
再向上是饱满温润的唇瓣,硬挺的鼻梁,以及蓄着暗火的眼睛。
着火的眼睛……
虽然后续会发生的一切可以预知,她脸烫得骇人,扎下了头。
浴室里间由一层层磨砂玻璃门隔断的,明黄色的灯光将交叠的人影映在玻璃上。
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起来,声音渐渐盖过里面二人羞俏的对话,慢慢升腾起来的水雾也将玻璃后的身影模糊。
没过多久,咯吱一声门响。
任渺渺身上裹着浴巾,又是蜷在他怀里被抱了出来。
她整个脸颊都红透了,埋在沾着水珠的胸膛里,迟迟不敢抬头,看他的神情。
江勉把她抱到床边,她才想起来,忙向下拉了拉他的发尾,“关……关灯。”
他将她放下,柔软的床上立刻下陷出一个窝。
“还不好意思吗?”
“……你把灯关了,就是了。”
江勉从善如流,按灭了主灯和台灯,室内陷入黑暗。
他剥掉了她的浴巾,附身下来吻她之前,任渺渺又嘤了一声,眸光干净澄澈,“窗帘……窗帘还没拉。”
窗边只有薄薄的一层蝉翼纱掩盖着,外面的雪花一团一团地降落,越下越大,浓密似春城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