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135)
她又拿指尾挠了挠眉毛,这次的频率更快。
等饭吃得差不多,万立霞终于开口说:“今天的小年夜还真是热闹哈,可惜,万卢他还在看守所呢。”
“他之前让我一定要替他向湛寻道个歉,他那天喝了酒,一下子冲动了,想看看……能不能撤诉?”
空气瞬间低沉,只剩万汐夏扒饭的声音,筷尖撞碗,清脆的响。
湛恪己面色不虞,他儿子咳嗽下他都心肝疼,更别提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甚至还一度迁怒了宋酌,不过埋在心底没表露出。
现在,这个人居然冠冕堂皇,要让他撤诉?
他没来得及说话,宋酌就撂下句:“不行,表姑,这事儿没商量。”
况且,万卢怀恨在心,哪天又喝酒,酒精上脑,找湛寻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你、他可是你表叔,你小时候他没少抱你!”万立霞气得碰倒个玻璃杯。
“抱过,把她摔骨折了。”万汐夏扒完那碗饭,冷不丁冒出句。
“你闭嘴,这些倒是记得清。”万立霞瞪她。
万汐夏撇撇嘴,又开始喝汤,呲溜溜的响。
“宋越,你怎么看?”万立霞不死磕她,转头问宋越。万卢当时属于醉驾,再加上故意伤害罪,很可能要判三年。
她现在不好和湛家人开口,毕竟她女儿还在灵越上班呢,只好磨宋越。
宋越:“小酌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湛寻在宋酌态度强硬地护着他时,就满足了。
但他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万卢敢有对宋酌动手的念头,他就不可能谅解。
最后,一切都按程序走。
万卢被判刑,万立霞和宋家断了往来。
但其实,这层亲戚关系永远都是藕断丝连的,但凡她有需求,照样能若无其事地上门,笑盈盈的。
小年夜过后,湛恪己跑去了法国参加酒会,这种日子是人际往来最多的时候。他一走,湛寻要赴宴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学会了帮她吹头发。
动作轻柔,不再扯痛她。
吹风机“嗡嗡”的,很噪,他貌似很享受。
有回吹好后,开关一按,噪音霎时间抽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从后边搂住她,吻落在细肩上,说:
“宋酌,我们……”
“我们什么?”她心跳骤快。
她其实无意间看见了,他的裤袋支楞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里边应该是个小盒子。
但他没有言语,过了会儿才继续下文:“我们明天去参加一个宴会吧,在一艘游轮上,据说会燃烟花,你会喜欢的。”
“明天不行,我和都耀的总经理约好,要谈签约的事情。”她侧头同他说,视线落在微抿的唇角上,贴近亲了上去。
亲了会儿,他喘.息着,脖颈上的线条现一下、隐一下,“好吧。”
说出这两个字时,胸膛微微起伏。
结果,她还是去了那艘游轮上。
当时耿烽的电话打来,说:“宋小姐,你有时间吗?”
她看了下腕表,正好九点整。她已经签完约,准备回家,“有啊,怎么了?”
“湛先生喝醉了,跟人闹了起来,你能来下这里吗?位置已经发给你了。”
后来想想,耿烽实在不适合演戏,声音正经没起伏,一点儿都不着急,亏她还深信不疑。
现在呢,她如今正站在游轮顶层夹板上,倚着栏杆。远处是夜景繁华的城市,楼下是奢靡的氛围,杯盏轻碰,香槟映着吊灯的璀璨光亮。
这时,她接到了万汐夏的电话,对方的语气硬邦邦的,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你男朋友,湛寻,现在正在码头边的游轮甲板上,搂着个女人。”
她一愣,笑问:“你在哪儿?”
万汐夏:“你管我在哪儿?一句话,要不要去撕她。”
她烦躁地耙头发,波浪卷又蓬了点。
“我看到你了。”宋酌的视线终于望见江边的女生,发丝被风吹得飞扬,旁边停着辆黑色的机车,与夜色融为一体。
宋酌咧嘴笑,摘下了被风吹得摇晃的鸭舌帽,露出张小巧精致的脸蛋。
以及,脑门上亮铮铮的包。
湛寻咬她耳朵,“谁的电话?”
万汐夏听到话筒里低沉的话,再看到对面卸下帽子的女人,不就是让她小时候又爱又恨的表姐。
她更暴躁了,“你大晚上戴个帽子干嘛啊?搞得我认错人!”
“哎呀,别那么暴躁,要不要来上来玩?”又捂着手机侧头问湛寻:“可以靠岸重新出发的吧?”
“嗯,可以。”湛寻垂眸说。
“谁要和你玩!”万汐夏吼完,掐断了电话。
跨上机车,连车带人在江边飞逝而过,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