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85)
“那江侍郎之前同方尚书之女的婚事,就这么作罢了?”
“嗨,她都被人那..疯癫了,难不成还真的叫江侍郎娶她?不过权宜之计罢了,皇上做主,为两人解除了婚约,又重新赐婚陈乡君,可见日后必然要对江侍郎委以重任。”
...
两人说的热火朝天,陆蹇却是越听越匪夷所思,他捏着杯盏,将身子往后一靠,低声道,“你们从哪听来的消息?”
“国公府门口啊,听说宫里去了人,宣旨的内侍还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带着太后和皇上的赏赐,那叫一个风光。
还有平素里低调的江侍郎,听说聘礼已经抬过去了,吹吹打打的锣鼓震天响,热闹极了。”
陆蹇咦了声,会意的坐直身子,小厮一甩汗巾,又急急往别处招呼客人去了。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皮,听对面的同僚爽朗笑着,也听不真切他到底说什么。
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两人站在一起,惠风和畅,才子佳人的模样,他摇了摇头,耳中嗡嗡一片,好半晌才恢复如常。
他抬头,见同僚已经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兴冲冲的拂了拂袖,“走,我们也去看热闹。”
美人如斯,莞尔一笑便叫人心生涟漪。
一身红襦裙,满头金玉钗,她站在高阶之上,低眉冲着来人盈盈浅笑,陆蹇眼睛进了沙子,低头揉了两下,复又重新观望。
江元白本就生的丰神俊美,在日光的映照下,宛若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他鲜少穿的如此鲜亮,绯红的锦衣,颀长的身形,微微一笑,便叫人生出恍惚之意。
陈怀柔嘴角勾了勾,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笑道,“逢场作戏,你也不必这么隆重。”
她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聘礼箱匣,眉眼轻轻略过他的脸颊,只觉那人皮肤光洁如瓷,竟比女子还要细腻。
“我做事力求完美,你不必多心。”
“这些聘礼入了我沛国公府,想要回去怕是少不了一番周折。”
“你喜欢就好。”
简直是...软硬不吃!
他们两人暗自对峙的情景,落在他人眼里,可就成了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陈睢倚着门口,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他却瞧见陈怀柔偷偷磨牙根的样子,遂利索的直起身子,上前挡在她身前,挑剔道,“后日走吗,爹娘说了,要我跟着一起。”
江元白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陈怀柔身上,似是询问一般,
陈怀柔抱起胳膊,嗯了声,江元白咽了咽喉咙,“也好,省的你想家。”
宫里的人传达完太后与皇上的旨意,又接了沛国公丰厚的赏赐,美滋滋的回宫复命。
晌午,江元白理所当然留了下来,一同用过膳后,又与陈承弼下了好几盘棋,品鉴过几幅书画后,才慢条斯理出了书房,同孟氏等人告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国公府。
“姐,你觉不觉得,江元白跟以前不一样了。”陈睢捣了捣陈怀柔的胳膊,嘶了声,意有所指。
“不是跟以前一样变/态吗?”陈怀柔放下戒备,转头往花厅走,陈睢紧跟其后,喋喋本文由畩澕淛莋不休道,“不是,以前他是清高倨傲,眼里看不上旁人,
现在,现在他明明笑着,可给我的感觉,下一刻就要拔刀杀人似的,阴森森的可怕。”
“那你可要离他远点,万一他真拔刀呢?”陈怀柔坐下,两腿交叠仰在藤椅上,陈睢紧挨着她跟着躺在旁边。
“姐,你梦里的我,是怎么被人踩着脑袋欺辱的。”虽说知晓身世后,陈睢表现得不以为然,可难免与之前陈怀柔所梦之事联系到一起。
他总觉得此二事有关联,或许正是因为自己身世的败露,才招来沛国公府的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很是难受。
“很惨,从前你欺负过的纨绔子们,集体排队等着踩你,尤其是赵胖子,一脚怼上去,你半个脑袋都烂了...”
“打住!”陈睢难以想象自己被赵胖子一脚踩烂脑袋的场景,他有点想吐,“姐,好了,我不问了,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你收拾好东西了?”陈怀柔岔开话题,眉眼往上一挑,看见陈睢紧紧闭着眼,还沉浸在赵胖子的噩梦中。
“收拾好了啊,就几件衣服,有什么好收拾的。”陈睢回答的理所当然,“我又没钱,这一路就靠你了。”他捻了捻手指,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色。
“三郎,如果找到大哥,你最想做什么?”陈怀柔侧过身去,手指抠着藤椅边缘,陈睢也转过身来,支着右腿转了转眼珠。
“没想好,”他又翻来覆去平躺在藤椅上,“得先抱一个吧。”
“嗯,你说的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