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矜(99)
祝秋亭:“1500。”
拍卖师:“1500!好,还有出价吗?!1500一次!1500两次!1500——三次!成交!”
很快,有人上来跟拍卖师耳语。
拍卖师:“好的,这个粉钻成交确认书我们可以稍后补,现在竞价成功的买家想要现场验下货。”
祝秋亭接过丝绒盒子,打开看了眼,十二克拉的粉钻光芒柔和地折射。
吴梁美不安的绞着裙角,之前暗流涌动的阵势,让她又慌又喜,但他要是就在这求婚可怎么办……总得把之前的新闻解决了,他们交往一阵子再说吧!而且,她今天穿的也不怎么隆重,早知道就把上个月买的高定穿来了呜。
他忽然起身,吴梁美轻轻 ‘啊’了一声,慌忙闭上眼睛。
祝秋亭声线温和:“借过。”
吴梁美:?
众目睽睽之下,祝秋亭走到东边区域,从前面绕到了座位最边缘。
徐修然身旁,有位侧肩而坐的女士。
纪翘真的,真的没打算进来。
那一天,她一下火车就觉得不对,后来提前托孟了奚帮忙,警察及时赶到,只看到现场狼狈中弹的她。纪翘做完手术后,’失神发抖’地做完笔录。等警察走以后,她让帮忙的黎幺保守秘密。在祝秋亭那里,事情没明朗前,她不想说太多。
但休养没几天,伤口能遮好就又跑回来了。
拍卖会这事,她就是不想知道,都被周舟的信息轰炸到头晕——祝秋亭要有新欢了,这事她的确该第一时间看个热闹。往后说不定还能当个把柄。
本来只是准备在外围看看,身体情况和经济条件都不允许纪翘搞太drama的剧情。谁知道徐修然家就是办这个的,偏偏又在会馆门口看到了她。
纪翘没来得及解释,徐修然却像了然一切似得,双眸沉沉。
纪翘说我希望你不要脑补太过,我真的OK,行吧?
徐修然回她,说就算变了心,也要让他大出血,痛一回。
纪翘实在没想到,徐修然就是这么让人’痛一回’的。
她从头到尾捂着额头,看都不想看。
要不是她真不在乎,心能给这护花场景戳出个窟窿。
祝秋亭在乎过钱?不缺又不怕花,痛个JB。
祝秋亭把她从座椅上揪起来,拉到身边,对着徐修然礼貌道:“辛苦你照顾我太太。不过她喜欢的东西——”
“还是我来买单比较好。”
☆、【五十一】
【54】
到了一定年纪,过于任性的棱角总会被削去些。有人叫打磨,有人叫妥协,其实一个意思。
纪翘不知道他算哪种。他是熟谙规则,并乐于遵守的那类人。该低头时温煦顺服,但利要取,仇照记。资本利益金钱地位,想要这些,就不能活得太出格。
可有时候,人世间那些规则,于他来说又像把空气。既不放在眼里,也不搁在心上。
祝秋亭看着徐修然,但眼里没他。
准确的说,他谁也没打算管,只把盒子顺手塞到了纪翘手里。
“结婚礼物。”
他稍稍俯下身来,平视着她说道。音量不大不小,周围的看客恰好能听清。
纪翘扫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吴梁美。
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就像废弃庄园内被遗忘的美丽雕塑,当被人凝视,被阳光照拂时,存在才有意义。反之什么也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纪翘在一瞬间觉得,她们的角色其实随时都可以调换。
全看当下那刻,价值更大的是哪一方。
“前段时间的□□,是她父亲帮的忙吧。”
纪翘摩挲着小巧的盒子,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几乎只有嘴唇在翕动。
十二克拉粉钻,每个切割面都美得反光。
配得上八吨□□的货,一克都没落到他们手里。
祝秋亭看着她,没说话。
全场仿佛也陷在这秒的静默内,短暂的按下了卡顿。
“给她吧,我不喜欢欠人。”
纪翘把盒子塞还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的从侧门走了。
她没有在耍小脾气,也没有摆脸色,平淡而沉静地离开,室内吊灯下,艳色较钻石更甚。
有靠近侧门的客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摁下视频拍摄。
很快,有人紧跟着她步伐追上,经过时瞥了眼拍摄者,那双黑眸望得人心惊。
他什么也没说,拍视频的人依然飞速按下了删除键,赔了个珍惜生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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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秋亭在她上车前,把车门砰地关上。
纪翘背紧贴着车门,她想从左边离开,他手臂却横亘着,撑出空间圈着她。
“回了趟家,人都不认了?”
祝秋亭轻笑了笑:“想我吗?”
纪翘的车停在东门,空旷偏僻,四周没什么人。初夏的夜风已经燥热起来,吹的她碎发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