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矜(18)
纪翘求过他,虽然那时候见祝秋亭的面不多,但她鼓起勇气,拦过,头皮发麻地求过。祝秋亭没理,还拍她的脸,让她从哪儿逃出来的,回哪儿去。
那时候黎幺正满世界抓她回射击场。
总之某一天开始,纪翘知道再也不会有人给她送吃的。
半年后,纪翘的存在已被祝家不少眼睛盯上了,但她自由很多。
有天她在夜场看见有个女人缠着祝秋亭,白嫩高耸的胸挤着他西服,软着嗓子说,好像在求他放过谁。
背景音太杂,纪翘没听清,只一个恍神,她听见祝秋亭垂着眼睫,笑得黑眸微弯。
好。
祝秋亭答得随意又懒然。
纪翘本来还在犹豫,这下完全下了决心。
要做好无脑花瓶,不睡他怎么行。
除了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放心,说不定,还能获得他偶尔的网开一面。
至于纪翘为何屡战屡败,个中原因她其实很清楚。
情欲场上秀老道这事上,装个表面姿态简单,要继续做下去,太容易暴露了。
她解祝秋亭皮带的时间,可能都够他来一个回合了。
所以纪翘的计划是那么游离于表面,很显然,祝秋亭都看烦了。
当下,他问纪翘要不要试试。
纪翘不大经得激,红唇勾着一点也不服输,说试啊。
为什么不?
话还没说完,祝秋亭扣过她后脑勺吻了下来。
………………
………………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13】
她忽然不想做了。
这借口找的拙劣,纪翘知道。
她只是不想了。
但这话出口,她就知道错了。
祝秋亭才不会忘,他让人押她做皮下埋植避孕。倒不是为了操她准备的,是嫌麻烦。她那时痛经严重,出境以后别说枪了,人都站不住。
在他面前撒谎。
纪翘想,人真是活得太顺会飘。
最近这半年,祝秋亭基本在境外,她见他少了,心情好胃口好,脸色红润人舒展,一时得意忘形。
祝秋亭垂眸看她,半晌,手从她腰上离开,笑了笑:“那就改天。”
纪翘悬着的心渐渐回落,他也撤出两步,跟她拉开了安全距离。
她整理好衣服,准备像迎宾小姐一样,恭恭敬敬请他先走,祝秋亭却把她揪了回去,好像在抓叛逃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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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喝了四杯茶,喝得自己都要去厕所了,才见祝秋亭施施然推门进来,礼数周到地道歉斟茶。
……又喝。喝不下了。
周肆瞟了眼清茶,挂着笑,思忖着该怎么回绝。
倒不是怕上厕所。
祝秋亭敬的茶,他有心敬,自己也得有胆喝。
这人下毒可能就在一瞬间。
周肆只这么想了想,余光从他身后纪翘扫过,突然觉得不太对,又细打量了眼。
她脸色比刚才白了不少,目光也淡了,口红都没补,看上去平静,但肢体紧绷,好像忍着极大的不适。
“纪小姐……”
周肆蹙眉,刚一开口,祝秋亭把茶杯轻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微笑道:“刚刚出去着凉,大概感冒了。”
“是吧?”
祝秋亭侧头,关切地望向她。
纪翘看到,也只有她能看到,祝秋亭无声做了三个字的口型。
咽下去。
她咬紧牙根,两秒后,照做了。
大概是在惩罚她技术不佳,磕磕绊绊,他差点揪着她头发,把她甩到墙上去,最好变成壁画,抠都抠不下来。
吞下去,这滋味儿,真难形容。
纪翘有把脖颈这段截断扔掉的冲动。
整个下半场,纪翘的灵魂都在半空里挂着,等到他们寒暄完,在中山逸舍门口告别时,纪翘才回过神来。
这夜又黑又浓,公馆建在葱郁竹林内,一弯三折的小径,车道也是独进独出一条,现在门口停一辆宾利慕尚,两辆劳斯莱斯,基本占据所有视线。
但纪翘本能地觉得不对。
她五感都敏锐,不动声色地四下扫一圈,目光在某个方向短暂停驻。
有人在盯梢。
她也不能确定对方目标是谁,便淡淡转开了视线。
上了车,祝秋亭手一挥,让她滚去坐副驾驶。
周肆和瞿应刚刚离开,这男人神色就淡了,笑意也散的七七八八,抬手松了衬衫扣,仰头闭目,靠着车窗。
纪翘沉默几秒,没提醒他,去了副驾驶。
等黑色宾利随着深夜车流汇入城际高速,祝秋亭才嘱咐道:“走205。”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迟疑道:“您回……”
他早年手上有积蓄,买了不少房产,也不炒,就放那儿。205的方向有两处公寓,一幢别墅。
祝秋亭似乎是很轻叹了口气,但太轻了,纪翘都怀疑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