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炀摇头。
盛笙笑意淡了下来:“梨子她母亲确实打开门了,她把一沓纸巾扔在那个男人怀里,跟他说,要死可以,别死在我家门外。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并且再也没往外看一眼。”
“?!”
肖一炀长吸了口气,惊恐地缩进沙发里。
空气沉寂。
数十秒后,肖一炀才慢慢回过神,他对面沙发里的盛笙讲完故事,已经带回温和笑容,窝回去继续看书了。
肖一炀欲哭无泪:“你的意思是,Liar彻底没戏了?”
盛笙翻书的手指一停,然后他无奈叹了声,抬头:“你之前跟我说,Liar在活动室里见到了梨子、还被用失忆这种玩笑似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对啊。”
盛笙:“故事都给你讲完了,你还没懂么?”
肖一炀茫然。
盛笙扶额,好气又好笑地摇头:“我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梨子真的不喜欢他、不在意他了,那他连再见梨子一面都没可能。”
“咦?所以……”
“你以为,梨子和谁都有心情开玩笑?”
肖一炀呆滞片刻,恍然大悟:“笙哥你是说他们不会有问题?”
“嗯。”盛笙视线落回书上。
肖一炀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太好了呜呜呜,秦家又有不变和尚庙的希望了。”
“……”
盛笙无奈地笑了笑。
低下头去的那一秒,他脑海里记忆勾回那天在茶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那场交谈。
【好,那我就把亲口告诉她的机会留给你。但是到那一天你要面对什么,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我会的。】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选择梨子?】
【不需要选择,她很好。】
【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不确定你知不知道,她的好是和其他人都绝不相同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和她相配,她们的那种热烈接近极端,对普通人来说不亚于飞蛾扑火,或许会把人烧成灰――你确定你做好了要和她在一起的准备?】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什么?】
【她与众不同,但不是异类。我从被她吸引到喜欢上她,我确定我会越陷越深,也在越陷越深。但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不会去看别人,更不会拿她和任何人作比对。】
【……】
思绪回笼。
盛笙翻过一页书,声线轻淡,又莫名地发凉:“Voyageur, Si tu veux cueillir la rose, prépare - toi à te faire poignarder par les épines.”
正处于亢奋中的肖一炀一愣,回头:“笙哥你刚刚说了句什么?英语吗?”
“不是,这本书上的一句法语。”盛笙抬了抬手里的原文书。
“嗯?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就是……”
盛笙合上书,坐在阳光下温和地笑:“过路的旅者啊,如果你想摘那朵玫瑰,那就要做好被荆棘刺穿手掌的准备。[注]”
沉默后,肖一炀缓缓竖起拇指。
“咏叹调,很神棍。”
?
谈梨从来不喜欢在聚会、应酬或者玩闹这类事情上费心,自然也没什么经验。为了省事,她直接找了家私人会所,让对方安排和布置好地点场所,包车也是会所那边配备。
所以电竞社一行人坐进校外来接的车里,被载着一路在F市内七拐八绕,到目的地时已经没几个找得着北的了。
包括谈梨在内。
车队最后停下的位置是在一片别墅区,绿化占比大到吓人。
从进入安全门后路过的建筑物来看,这里不太像是住宅区,倒像是把几栋别墅扔进了森林里面。
电竞社众人目瞪口呆地从车里下来。
“终于下车了。”
“是啊,这一路给我绕的,我差点以为我们被梨哥拐卖了。”
“别介,我刚刚定位了下我们的位置,然后上网查了查――就这地方,卖了你还不一定买得起你脚底下的那块大理石方砖。”
“呸,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我白长了20年还能没一块方砖值钱!”
“喏,你自己看这块地皮的房价。”
“…………草。”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万恶的资本主义,呸!”
谈梨、秦隐和马靖昊因为是最后三个离开活动室的,所以也同坐着最后一辆车到来。
谈梨收起玩了一路的手机,推门下车。后排,被沉浸式冷库体验“冻”了一路的马靖昊也哆哆嗦嗦地跟下来,他抬头就见秦隐站在车旁,神情间似乎有一点意外。
谈梨这边刚下车,就有社员忍不住问了:“梨哥,这个不会是你家的别墅吧?”
谈梨收起手机,闻言笑了下:“买不起,租一天总可以。”
“嚯,就这别墅,单租一天至少也是五位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