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晏礼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没有对其他女人表现出过兴趣,无非就是跟她相处得时间不长,感情还需要培养而已。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直到那天,在申城嘉里酒店敲开晏礼的门,没聊两句他转身离开,半路杀出了个自称正义路人的女孩儿,拉起晏礼就走。
让人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向生人勿近的晏礼居然没有一点反对,很顺从地就迈开了脚步,甚至还看得出有点享受。
沈思宁第一次感到莫大的危机感。
女孩子的模样也被她刻近脑海中。
这会儿,一见到时颜,沈思宁就认出了她,立即嫌恶道,“怎么又是你?”
时颜轻轻叹了口气。
这会儿正值午后,八月毒辣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头顶树叶随风晃动,投下的光斑深深浅浅,不足以挡掉炎热的光线。
空气的温度也高得吓人,棉被似的将人裹挟着,心都要燥上几分。
沈思宁大概是觉得跟她不需要讲礼貌,嫌弃的意味是实打实的。
时颜也没有打算忍气吞声,只不过出于天然的好脾气,还是耐着性子想说句话,结果没等她开口,晏礼已经拉起她,直接无视了沈思宁的存在,迈开长腿就要走。
突然被拽走,时颜还有点懵,脚下踉跄一步,“等一下……”
晏礼停住,“嗯?”
“不说清楚吗?”时颜有点犹豫,试着比划了一个一刀两断的手势,“就……斩草除根?”
她本意是想说,趁这个机会跟沈思宁讲清楚,晏礼是不会出卖自己色|相的。
结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而“斩草除根”四个字恰好冒到嘴边。
说出口了才觉得好像有点电视剧里杀人放火的歧义。
晏礼却仿佛很愉悦地弯了下唇角,“嗯,怎么除?”
时颜:“……”
两人说话的时候,距离也自然凑近。
从沈思宁的角度看去,就能快碰到一起似的,说不出的亲密无间。
一股火噌的一下就从脚底蹿了上来,沈思宁恨恨一跺脚,咬牙道,“晏礼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牵着她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
“我们两,”晏礼转过身来,十分自然地接上她的话茬,“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吗?我应该没义务向你解释。”
沈思宁原本是想搬出婚约来压他,闻言声调猛一拔高,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他说,”时颜很好地配合道,“他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你再说!!”沈思宁眼里简直要喷出怒火,“谁让你真的重复一遍!”
时颜又想叹气了。
她牵着晏礼的手微微收紧,声线很平静,“是你没听清,我重复一遍而已。沈小姐,不是谁都喜欢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被拦在路中间质问一通的,你纠缠他这么久,问过他意见吗?”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沈思宁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眼,本想挑剔挑剔外表或穿搭,一时间却没能找到什么错处,于是睨着她冷哼一声,“你上次说愿意养他?你觉得钱能换到真心的爱情?”
说得太对了。
有这个觉悟怎么还会拿黑卡甩人呢?
时颜觉得沈思宁也挺矛盾的。
“你说的对呢,”时颜还是耐着性子,干脆将上次碰面时的小富婆人设走到底,慢吞吞地说,“但是他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已经非常开心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亲耳听到“在一起”的时候,沈思宁还是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她声调扬高,像是在尖叫,“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没等时颜开口,身侧便传来一道低缓而肯定的嗓音,“是。”
一个字,单音节。
却像是落石重重掉入湖心,时颜的心脏随之猛的一跳。
察觉到她的僵硬,晏礼屈起手指在她手心轻轻划了一下。
他淡定开口,吐字清晰,态度自若,“所以,请沈小姐自重,不要再用金钱骚扰我。”
沈思宁:“?”
你说清楚谁用金钱骚扰你了?
时颜只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顺从地被他牵着,弯了弯唇。
半是配合着做给沈思宁看,半是因为,晏礼挑明了不接受包|养,以后沈思宁应该也不会再来纠缠。
晏礼没有再搭理沈思宁的意思,转身就要带时颜离开。
眼看着又一次被无视,而且说的还是自己听不懂的话,沈思宁气急败坏地尖叫道,“什么养,什么金钱,你在说什么!晏礼你是不是有病!”
时颜蹙起眉,觉得沈思宁这样说话也太伤人了。
她站住,刚想转过身,晏礼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