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和他们住的方向一个东一个西,打车也不能顺路。
“好。”时颜应了声,跟他们挥挥手。
这里离她家不算很远,走路二十几分钟能到,打个车就更快了。
还没决定好怎么走,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散漫声线,“就剩你一个了?”
时颜回过头,晏礼迈着闲散步伐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嗯,我也准备走了。”时颜点点头。
她今天穿了赵千霓指定的那条露肩衬衫裙,浅蓝色条纹带荷叶边,腰部有条细小的抽绳,束出盈盈纤腰,多余飘带顺垂而下,落在白皙光洁的大腿上。
裙下的一双腿修长笔直,踩着五厘米的白色高跟凉鞋,脚踝细瘦可爱。
整个人透出一种干净而舒服的气质。
“这就走了?”晏礼收回视线,“不谈谈?”
“谈什么?”时颜一时没反应过来。
“租金,租客守则一类。”
时颜轻轻“啊”了一声。
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还是晏礼比较专业。
但是这个守则,要怎么去制定呢?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潮之就走了过来。
“阿晏,我叫代驾了,一会儿送完这头醉鬼,我去‘焰“,那儿新来了个调酒师,”徐潮之拖着已经差不多睡死的李延,“你是回家还是跟我去?”
“不跟你们走了,”晏礼轻顿了下,垂眸往她这一瞥,似笑非笑的,“我得讨好我房东。”
时颜:“……”
说实话,她还没有这么快地进入角色。
“我可真是——”徐潮之看不下去他这个骚样,默念三遍“给狗做媒胜造七级浮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拜拜。”
目送徐潮之扛着李延气势汹汹地离开,时颜侧头看向晏礼,如实道,“其实,我不知道租房合约怎么写。可能要过几天给你。”
晏礼看着她,忽然轻笑了声,“你是房东你说了算,怎么反倒跟小学生交作业似的?”
时颜:“……”
先是说她跟四五岁差不多幼稚,现在又说她小学生,这是几个意思。
不过,往好了想想。
多少还算是,长大了?
“走路回去还是坐车?”晏礼朝外边示意。
时颜想了下,“走路。”她平时胃口小,今晚因为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就吃得多了一点,正想消化一下。
“那一起。”
两个人并肩走出一段,这会儿天色完全黑了,风轻夜也薄。
时颜只觉得不管怎么走,脚步都好像有问题,一不小心就会歪了路线,跟他距离一下子拉近。
晏礼只穿一件衬衫,酒红色的西装折叠着,随意挂在臂弯。
男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也混着夜风将她包围。
冷不丁的,晏礼忽然开口,“听徐潮之说——”
时颜:“嗯?”
“你们桌有人聊了聊我最近的情况。”
时颜下意识停住。
晏礼这话还算是委婉的,那个人简直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他。
她想了下,刚要开口,就看见晏礼也跟着停下来了。
他一只手插在西裤袋里,偏头朝她看来,轻挑了下眉,眼尾带起一抹笑,“挺护着我啊?”
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时颜脑袋轰的一声,顿时卡壳。
她不过是用藕稍微内涵了一下那个人。
这也能被发现的吗。
时颜深深呼吸了下,干脆认真回答了,“因为我不觉得,你是他说的那样的人。”
“为什么?”
“就是一种第六感。”时颜镇定地说。
“……”
晏礼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收回视线继续走。
时颜稍微松了口气。
其实要说她为什么相信晏礼,倒也说不上个原因来。
但时颜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眼缘的。
就如同高中那会儿,她第一眼看到晏礼的照片,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般,轻轻一动,带起一股很浓重的情绪。
不过要说那种感情是“暗恋”,倒也不是。
一般情况下,暗恋一个人总是会想跟他在一起吧,可她那会儿却只想着好好学习,争取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而现在,则是希望晏礼好好的,快一点东山再起,不要再落魄下去。
一路上思绪纷繁,二十多分钟居然不知不觉走完了。
直到现在,时颜才惊觉,晏礼已经把她送到了楼下。
她跟他挥手道别,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房子的事儿还没聊完,于是回过头去,叫了他一声。
“我家那个房间一直空着的,每周都会打扫,”时颜把这边的情况说明白了,又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来呢?”
晏礼漫不经心的,“我没有行李要收拾,哪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