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518)
一通吵闹,许康轶本来趴着桌子,也被闹了起来,感受到裴星元和凌安之尴尬的气氛,开始和稀泥,他坐在席间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裴将军和凌大帅俱是人中龙凤,全看上了我这个表妹,可惜我只有一个表妹,不能一分为二,余情和凌安之认识的早一些,也算青梅竹马,和星元恨不相逢未嫁时,怪余情没有福分。”
严宇是副手,不像贺彦洲平时亦步亦趋跟着裴星元,走的更近,对很多事也不了解。
贺彦洲冷冷一笑,虽然半醉着,不过说话还是字正腔圆:
“英雄难过美人关,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自古以来,为君者将美人赏赐给手下的大将和亲者不计其数,大将军们为了报答美人恩,肝脑涂地者更是数不胜数。翼王殿下帝王心术,为了拉拢凌大帅也是下了神鬼不言的功夫。”
——直接把许康轶拉下水当了共犯。
其实不仅是贺彦洲和严宇,连田长峰、楚玉丰、相昀等人看到凌安之和余情出双入对,也以为是翼王为了拉拢凌安之,将表妹许给他了——
要知道余情可不仅是朵解语花,背后代表着万贯家财,为了夺得天下,获得最大力度的支持,许康轶当然是做了最有用的选择,裴星元没有凌安之有用,便只能是靠边站了。
凌合燕同为女子,不爱听了:“臭小子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四瞎子把余情赏赐给了我兄弟?余情一个大活人,是能随便送人的吗?那是她自己愿意和我兄弟在一块。”
花折心下吃惊,理是这么个理,可话却不能这么说,军中武将最好面子,裴星元虽然是新归顺,可代表的是山东军,许康轶给他讲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要是真闹起来,受影响的还是社稷军的实力,如何是好?
裴星元一身冷汗,酒都吓醒了,当即喝骂贺彦洲:“大胆,王爷什么胸怀,岂会行此蝇营狗苟之事?你马上给我外面跪着去。”
他当即急急地出席跪倒:“王爷,这厮喝多了酒便胡言乱语,左右不过是看我这光棍娶不上媳妇的牢骚话罢了,明日酒醒之后,我定要责罚他。”
贺彦洲敢当众说话,就是冒了被砍头的风险,借着酒意当没听到他主子说话,他好歹还没直接指着许康轶的鼻子,骂翼亲王忘恩负义,不过和凌安之的账还是要算的:“将军,日前凌帅还说你攻打潼关有功要谢你,这横刀夺爱,便是重重的感谢了!”
第218章 肝胆如雪
凌安之觉得此事确实需要解释, 别人再解释下去全是越描越黑,他放下酒杯和颜悦色道:“此事过于复杂,解释起来一言难尽,以至于有了误会。”
凌安之开始说起不为人知的来龙去脉来:“其实在我还是西北侯的时候, 家族蒙难的事情估计全天下皆知,后被仇家引入了蒲福林雪山, 余情正好在文都城随我一起进山, 和我一起被困在了山洞里,后来我悲怒交加差点病死在了雪山中,是余情冒死将我救起。”
“我从军后本来立志不想娶妻,可那时候对这么机灵仁义的姑娘割舍不下, 病愈后前往太原, 就已经和余情私定了终身。”
许康轶抱着肩膀暗暗点头,如梦方苏, 比他能想到的还早些, 怪不得当年凌安之在训练太原军的时候,不愿意在太原见他, 估计是怕被看出蛛丝马迹。
再想到凌安之在整顿中原军的时候,余情号称和他一面也没有见过,却经常假托有事夜不归宿,他总无条件相信自己妹妹确实有事,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是去会奸夫了呢?平时余情对他这个小哥哥亲昵有佳,可和凌安之的事主要就是为了瞒着他,女大不中留阿。
凌安之在他面前还是一副浪荡公子样, 真是演戏的好手,当时把他和火眼金睛的花折全瞒过了,不去唱戏太可惜了。
贺彦洲根本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他借着酒劲,一伸手就揪住了凌安之的衣领:“一派胡言,纵使是私定终身那也是三年多前的事了,余姑娘和我们家将军正式下聘是在前年过年的时候,距离现在不到两年,和你凌大帅没什么关系了吧?”
田长峰、楚玉丰、陈氏兄弟全捏了一把汗,余情既然和凌安之木已成舟,就是没顾忌裴星元的颜面,这被当众挑出来,裴星元的面子往哪搁?对凌安之咄咄逼人,要是逼出了凌安之的火气,酒已经半醉,如何收场?
宇文庭对凌安之向来是敬重呵护,见贺彦洲如此不识时务,不由得心头火起:“贺彦洲,你以下犯上,想做什么?”
贺彦洲是豁出去了,要不裴星元连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都捂不住拱手让给了凌安之,让外人怎么评判?是太无能、还是太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