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302)
许康轶看花折眼中水汽更盛,语气和语速俱和以往不同:“康轶,我这么多年来,心中所念所想,只有一个你,你留点时间,陪陪我行吗?”
许康轶如遭雷击,几句话在脑袋里排列组合的各种顺序转了几圈,理来理去好像理解不出别的意思来,他只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凤目:“你说什么?!”
花折不再说话,他已经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个“不”字,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说这个的时机和情境全不对,奈何情难自禁。
一伸手就十指扣死的紧搂住了许康轶,趁许康轶没有防备,呼吸粗重的吓人,低头吻住了他,把那个不字吞了下去。
许康轶受惊非小,意外的像老夫子应该给他讲四书五经,结果兜头讲了本春宫图,完全出乎预料,花折平时在他身边除了周到雅致、和煦风趣之外,一概表现正常,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颗祸心?
他手上加力一扣花折的手肘,骨节咔吧连续几声响,如果不是他对力道拿捏精确,花折的胳膊估计就快断了,花折吃痛闷哼了一声,但是十指紧扣宁可胳膊被掐断也不撒手,依旧在他唇上琢磨。
他本想一肘怼出去,不过花折文弱金贵,看他这个执拗劲,可能不受致命伤根本不会放手。
他躲无可躲,怒骂道:“你疯…”了不成。
一个“疯”字刚刚出口,牙关一开,花折的灵舌就探了进来,笨拙执着的直接和他的搅在了一起。
许康轶没想到花折如此大胆,他齿上加力,顷刻间血腥味就盈了满口,花折只顿了一下,又再缠了上来。
许康轶也不能真把他咬残打伤,索性静坐不动,目光如电的盯着他。
花折对许康轶太敏感了,又爱又怕,刚才借着一股血性胆大胡为,此时和许康轶冷静中全是愤怒的眼神这么近的对了一下焦,又一时无助到肝肠寸断。
他不自觉的放开手,怅然若失的伸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脆弱写在脸上,缓缓的跪坐了下来,“我…”
花折在毓王府受了重伤,连日来奔波劳累,不眠不休基本没有好好休息,今日早晨骤闻许康轶病发,已经吐了一口血,而今受了刺激,跪也跪不住,已经整个人摇摇欲倒。
许康轶今日旧病复发已然疲于应对,又发现身边潜伏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关键是还隐藏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毫无察觉;若不是花折突然胆大包天,他估计还一直蒙在鼓里。
——要是他还没有傻到吃饭不知饥饱的程度的话,就是花折隐藏太深;以前只知道花折极有城府,现在看来,狐狸尾巴也是藏的极好。
他本想骂花折几句包藏祸心的话,可看一向典雅有度的花折面如死灰,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失魂落魄,他隐隐感受到花折这些年一点心血全在他身上:“你什么你?起来说话。”
花折今天心神震荡、气血翻腾,这些年最担忧恐怖、最痴心妄想全在今日给了他心口几刀,他一时难以冷静自持,直到把场面逼到不可收拾才缓过神来。
他凄惨一笑,好似恢复了正常,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拿条毛巾沾湿了递给许康轶,让他擦一擦嘴角沾染的血迹,又端过来一碗清水,看着他漱了口:“我今日心神不宁,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殿下,要打要杀,但…但凭殿下。”
许康轶身心俱疲,觉得一切全已经失了控:“你怎可如此肆意妄为,怎么对得起昔日的旧情?”
这平地惊雷炸起来,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花折沉默不语。
许康轶手背向外,冲他摆了摆手,说话有气无力:“你给自己下副药治治吧,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滚出去冷静冷静。”
花折失魂落魄的刚滚到门口拉开了门,正好看到陈罪月正要敲门,陈罪月觉得花折凄惨,脸色不对,愣了一下,禀告道:“花公子,裴星元遣贺彦洲送来一封信,请您转交翼王殿下。”
第133章 触碰底线
京城波诡云翳, 正吹着四面八向风,毓王被敲打,是龙也暂时盘着;泽亲王进退有度,声名鹊起正如日中天;小瞎子许康轶颇受宠信, 景阳帝三天见不到便会想念幼子,经常单独召见进宫, 赏赐些金银珠宝无数。
花折这些天重整心神, 当一切也没发生过的一切如常。
许康轶看着他叹了几口气,欲言又止了几次想问问花折到底为什么,这是怎么了,不过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今天趁着许康轶进宫之际, 花折回到自己京城的宅子, 吩咐覃信琼和其他人分别去江南和苗疆采药;又打发代雪渊代替他去了甘州,对甘州的事情千叮咛万嘱咐, 万万不可懈怠, 有情况随时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