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我(28)
“抽不抽?”
沈行抽出两根,一根放在了自己的嘴里,一根横空递给姜玫。
“您留着自个抽。”
姜玫说完就要拉门出去。
沈行这回儿没阻拦,任由姜玫离开。
直到姜玫离开了沈行才继续锁门、点燃嘴里的那支烟。
烟雾缭绕下沈行靠在门上面色深沉地盯着那脏兮兮的水龙头,上面还在时不时滴水,一滴一滴滚落在那巴掌大的洗手台。
这老祖宗说的倒是挺对,这该来的总会来。
沈行嘴角扯嘲讽,弹了弹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
姜玫回到座位许默已经收了笔记本,正拿着手机摆弄。
为了避免刚刚的事再次发生,许默这次站起来给姜玫让位。
直到坐到位置姜玫才疲倦地说了句谢谢。
“坐这么长时间是有点累。你要不睡会儿?”
“嗯?”
许默已经站了起来,在姜玫的疑惑下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你腿伸这儿睡会儿,我站着逛逛。”
也不等姜玫回应,许默随手拿起水杯往过道走,姜玫见状抬了抬眼皮,提醒一句:“接水的在那边。”
许默脚步一顿,脸上出现短暂的停滞,随后若无其事地转了个方向。
凌晨四点多,火车到达张掖。
张掖站外几盏路灯在夜色下显得微弱,姜玫勉强能看见外面写着张掖两个大字的提示牌。
下半夜,车厢里的人大多睡着了,大多七倒八歪地坐着,有的甚至躺在了过道。
姜玫旁边的许默也阖了眼皮,唯独姜玫一个人在这车厢里突兀地坐着。
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姜玫无事可做,只戴着耳机静静地望着车窗。
车窗里印着那些抱着背包歪着脑袋酣睡的人影。
姜玫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中午十二点火车到达哈密,她正式踏进了新疆这片广阔的土地。
窗外阳光刺眼,姜玫嫌热将窗帘拉下来遮了一半,缝隙外的世界是大片的戈壁滩。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尽头深处隐约可见雪山,云层下多了几抹白。
近处是铁路碾过的土地,路道旁边偶尔有一两个废弃的工厂,破旧的油桶孤零零地倒在地上任时光侵蚀。
姜玫看完只有一个感受。
渺小。
人在这偌大的世界里不过浮萍,转眼便是一生。
不过须臾,回头看,尽是荒芜。
越是靠近目的地姜玫心情越是复杂,这一路算不上坎坷,可等待她的究竟是福是祸她也不大清楚,多少是有点忐忑的。
“喝点水。”
眼前横空出现一条结实健康的手臂,姜玫顺着声扫了过去。
不知何时旁边的人已经换成了沈行。
姜玫恍惚眨眼。
沈行已经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姜玫旁边,给姜玫递水时顺便开了瓶盖。
姜玫确实口渴,也没忸怩,端起矿泉水往嘴里灌了两口。
喝完拧紧瓶盖,偏过头难以言喻地扫了两眼换位的沈行。
“我跟他换了。”
沈行也跟着灌了两口水同姜玫解释。
“到吐鲁番还有两三个小时,你要么睡会儿要么跟我谈谈。”
“我睡觉。”
“……”
沈行听着姜玫的话突然没了脾气,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得,您睡。”
姜玫没理会抽风的沈行直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本来存着膈应沈行的心思没想到真睡着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沈行的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了沈行脖子上的咬痕。
那咬痕是她咬的。
那时沈行年少轻狂,平时玩得很大。
有次带着她跟他那群狐朋狗友玩大冒险,输了的要脱衣服。
沈行一晚上都在赢,坐在那群人里一派从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
那群人里有个小姑娘一直输,输到最后只剩下内/衣内/裤,旁的人起哄,沈行那晚发了疯还想让小姑娘继续脱。
到最后都逼红了眼。
那姑娘也开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到沈行怀里坐着,拿着他的手直接往自己身上放,让他帮忙脱,沈行的手刚碰上那姑娘的内/衣扣,姜玫当着众人的面拿起包转身就走。
她懒得再看这群人发疯。
没走出酒吧沈行就追了出来。
到了晚上姜玫的气还没消。
沈行见状也不忙着做那事了,耐着性子抱着她哄,哄到最后还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姜玫当时气不过,直抱着沈行的脖子张嘴狠狠地咬,咬到出血、嘴里见了腥味她也没停。
沈行倒也没吭声,等姜玫咬得差不多了沈行才拿纸巾擦脖子上的血,边擦边流里流气地说着下流的话:“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