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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109)

作者:长安小郎君 阅读记录

素戴原在屋内清扫整理,一见云安将东西找了回来,也是大喜过望。主仆两个当即开始张罗,一个往衣箱挑衣裳,一个在妆台备脂粉。然而,然而,一切未及铺展开,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乱了:

“素戴,你先出去。”

“二郎?”云安趴在衣箱边,刚寻了一件下裙拿在手里,转头一看,惊诧不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郎不答,背手而立,玉色锦袍衬得身形卓然挺拔,却是连同眉眼神情都散出一股肃寒之气。直到素戴离开,房门关闭,他才走到云安面前,一把将人拉起:

“你不希望我早些回来陪你?”

话是体贴的话,可语气远非往常的柔情体贴。云安怔怔地望着二郎,竟有些陌生了,而被他抓住的手腕,也紧得发疼:

“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你要去两处,至少下午才能回来。二郎,我已经把花钗找回来了,你看,还是好好的。”

云安不知何故,只先将东西从怀里取出来,举给他看。可二郎的眼睛略过,只是逼视云安的脸,似怨似怒:

“我说过不要了,不要再找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究竟是去找花钗,还是找人?!”

眼前景,耳边风,以及清秋凉薄的日光,光线里轻轻扬扬的细尘,都在这一刻瞬间冻住。一袭彻骨的冰寒包围了云安,但她的思绪却未被这阵寒潮抑制,反越发清晰,崩摧胸臆:

“你没有去别处,你跟踪了我!!”

“是!”二郎亦有不忍,却压不过被云安欺瞒的愠恼,“我问过你,从知道花钗丢失我便问你,数日之间,还不够你解释吗?!你不说,我也只怕你有为难,可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云安是有愧,也是瞒着李珩之事,但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二郎,就算她实在行为不当,难道就这么一无是处了吗?

“我与申王无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郑梦观摇头发笑,既痛心,又不觉切齿:“滞留城外到底是为什么?那夜你跟他在一起,对不对?!”

云安只要告诉二郎韦令义的缘故,几句话便可消除二郎的误解,可她沉默良晌,仍然选择不辩白,心里绝望似的解悟——既然风言四起,又何惧多担负一个污名;既然原就是为了守护二郎的一点念想,那便守到底吧。

看云安的双目一点点灰暗下去,二郎的心也一寸寸沉到了底。他也不知所措,失望而又慌乱:“你知道他喜欢你,我也早就提醒过你,你难道从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说,你也喜欢他?”

这话一出口,便同时往两个人的心间各刺去一把尖利的匕首,痛在两心,也难在两情。

云安终究无言,郑梦观亦终究放开了她的手。失血惨白的手背与殷红发紫的手腕形成灼目的对比。

郑梦观郁郁离去,一直守在廊下的素戴便忍不住冲进来,扶住云安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夫人因何去见申王呢?”

素戴诚然是相信云安的,说着掉下泪来,可云安只是替她擦拭,摇头一笑,将花钗交给她:“把这些都收起来吧,用不着了。”

“夫人告诉素戴,素戴去向公子说明,好吗?”素戴一路看着他们夫妻走来,从初相识到渐渐亲密,二郎是真心疼爱她家主人的。她实在不忍见二人就此绝情,更不愿二郎冤枉了云安。

云安无力地叹了一声,缓缓便坐在了方才翻找出的衣裙上。素戴依偎过来,听她道:“他要的解释,我不能给他,你其实知道原因的。”

素戴不解,云安便自然与她点破,说出了所有关联。素戴震惊,转而又是疼惜:“就为韦令义,这样做,值得吗?”

似乎是不值,但又似乎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云安不曾深思,只轻道:“我做错了,我承担吧。”

……

至夜,人境院里都是风平浪静,和往常一样,但人却到底不能一样了。郑梦观一直在书房坐着,云安知道他不想见自己,便也只呆在寝房,而数次推窗望去,不过只有一庭萧瑟。

“夫人先用饭吧,都一天没吃了。”素戴将晚食端进屋,一并又点了几盏灯,内室里亮堂起来,照见云安苍白的面色,“夫人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延医来看看?”

云安抱膝坐在窗台下,干涩的嘴唇微抿,硬挤出一笑:“他吃过了吗?你先给他送去啊。”

素戴低眉摇头:“临啸被遣出去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做什么事,公子不要别人侍奉。我方才去了,他不开门。”

云安心中一酸,眼中蒙上一层潮雾:他们夫妻,何以走到如今,又何以落到如此?每每无心成了有心,有心就成了牵绊,牵绊便成了怨怼,竟还不如停在初见,两两相敬又两不相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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