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制作人(13)
这一条,简直就像是她正半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用略带着沙哑和调笑的嗓音,叫他“小朋友”。
她叫他“小朋友”——乐胥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她把自己当小孩子而觉得委屈,还是因为……这个称呼里隐约透露出的一点亲昵和暧昧而悸动。
乐胥一个人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砰砰乱响的心跳,这才又认认真真地回复楚歌的信息,把昨晚聚会的原因解释了一遍,说是特殊情况才不好拒绝、对方的意图他多少也是心里有数的。
至少他不希望她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对别人的恶意毫无知觉的小孩子。
好在楚歌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本来就是随口一提,见他不是真的傻成那样,就更不担心了,回了一句“你自己有数就好,我睡了”后,就把手机放到床头、蒙上被子继续去睡回笼觉了。
乐胥知道这次对话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有些依依不舍地又把楚歌仅有的两条消息看了一遍,终于也放下手机起床去洗漱了。
下午的时候乐胥开了直播,是和游戏区的几个朋友一起直播《我的世界》——他虽然操作菜得不行、玩不了动作游戏,但这种沙盒类的建造游戏还是可以“正常享受游戏快乐”的。这游戏本来就没什么紧迫感,说是直播游戏,其实大半都是在聊天:一半是和观众聊天,一半是几个主播之间在聊天。
“今年CJ你们都去吗?”有人恰好提起,“正好可以约一波。”
ChinaJoy,可以说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游戏展,在每年七月末八月初的海市举办,算算时间,也就只剩半个月了。
毕竟是一年一度,其他几人都说要去、就是外地的也已经买好了高铁票和机票,乐胥也应了一声,然后就听最初提议的那人又问了句:“海市是不是还有人来着?难得大家都去,不约一顿浪费了。”
乐胥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了那个名字,正要说话,就听已经有人抢在了他前面:“狂哥也在呢吧。我咕站私信他了,还没回,估计没看呢。”
在场的都是咕站游戏区有名有姓的大佬,楚狂和他们不算很熟,不过多少也有些互动来往,咕站账号是互关的,偶尔也有些私信交流。楚狂虽然脾气冷淡了点,不过收到消息每次还是都会回复的。
楚歌还没回复——电脑前的乐胥眼睛一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转头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置顶的那个头像就开始输入。
楚歌收到微信的时候,晏清时正在厨房做饭。
就像他前一天说的那样,他今天不仅准时下了班,还买了菜和水果带来。他做饭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才好,就给她切了点哈密瓜先吃着——是去皮去瓤、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用水果叉插好端到她跟前的那种“切”。
楚歌咬着叉子,又看看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晏清时,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晏清时对她,简直比亲爹对女儿也差不了多少了。一半是因为他向来老成、照顾人周到细致,另一半……他没说过,但她太了解这人了。
他觉得自己对他有恩。
她升上初中那会儿,父亲刚离了婚成功把小情人娶回家、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两人都懒得搭理她,她也不想在家里碍眼,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晏清时不放心她小女孩儿一个人住,本来是想租她隔壁房子的,但那时候的晏清时可能比她还要更惨一点,她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他们给钱还是爽快的,晏清时……别说租房子了,除了学费和食堂饭钱,买件衣服都紧巴巴的。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晏清时对家里谎称住校,其实是和楚歌住在一起。
晏家没人发现,直到晏清时高中毕业后出国、一下子彻底杳无音讯——在这之前,没人关心他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
那些年里,除了学费,晏清时其他的开支都是从楚歌这里来的——包括他最初去做投资的本金。
他觉得楚歌帮了他太多。
但楚歌没这样觉得——他们都不喜欢外人、没找保姆,从初中起就是晏清时做饭、包揽所有家务;没人给她开家长会,是晏清时关心她的成绩、给她在考卷上签字;没人会问她过得好不好,是晏清时即使在国外,也时不时打电话来叮嘱自己注意作息……
两个没人在乎的孩子,相互依偎着取暖活下去,哪有什么谁对谁有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桑妹:我不是小朋友!
狂哥:怎么不小了让我康康?
ps:这个文名是不是让人很没有点开的欲望啊?换个啥好呢,《独家制作人》你们觉得会点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