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番外(15)
林河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因为她的父亲从来不会避讳孩子在场,他们争执的时候,从来不会记得还有别人在场。
父亲离开的那天,是她从新家里一直走到曾经的另一个家附近,才终于在一家兰州拉面馆找到了他。
她永远记得那天。
父亲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她几乎要哭出来地说:“回家吧。”
他拒绝了。
后来的雪夜归来又离开,逼得她连高中的学费都是凑来的。
他最后被发现在西安的救助站,被送回老家,关进了精神病院。
躁郁症,双向情感障碍。
无论是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的人都在劝和:“他只是得了病才会这样!”
林河却知道,他是一个天生的魔鬼。
她也永远记得湿漉漉的夜风,在去往医院的出租车里,她的父亲轻轻地说:“你的母亲出轨了。”
那时候她发着高烧,费力的思考什么叫做出轨。
短暂的十六年人生,她过的却跟电影一样,波澜起伏,基调沉郁悲怆。
她想起托尔斯泰著名的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林河想给陈一打一个电话,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最后却放下了手机,自己蹲在房间长草。
现在距离高考已经很近,她没有必要让这些事情去打乱陈一的心情。等高考后吧,高考后再告诉她,现在她自己也可以迈过去。
距离高考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林河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眼圈一遍又一遍地发红。突如其来的崩溃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又不想让走廊上的同学看出端倪,干脆下楼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多数人都在教室休息。阳光特别晒,跟火球似的。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被晒干了,慢悠悠的走向小池塘。
“林河!”
她回头看到物理老师从车上下来,拿着一沓卷子看着她:“干嘛去呀?”
她笑了笑:“去看看荷花开了!”
物理老师挑了一下眉,笑着说:“早去早回啊!下节上物理!”
然后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本来揣了一肚子的情绪,没想到都被物理老师的那一声给打断了。林河有点哭笑不得,就站在池塘边盯着荷花看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又走回去了。
刚回去就碰见陈一从厕所出来,拽着她胳膊往窗台溜,眼睛骨碌碌地上下看了她好几眼,狐疑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林河干巴巴笑了一声。
陈一松了口气,小摸样有点欠打地说:“我还以为你比我先撑不住高考压力呢!走,回班学习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忍不住嘴角上扬,就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晚上趴窗台的时候陈一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远处的黄色灯光:“我压力真挺大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解冉:“今天物理老师说那句话特别扎心!‘十二年你们都过来了,还有十二天,难道就要放弃吗?’,林河,你说我高考能考好吗?”
眨了眨眼睛,林河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格外沉稳地说:“一定能!”
最后几天了,因为学校要做考场,连着高三那栋楼也要,所以他们被迫拿出半天时间来搬教室。
新教室又闷又热,既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热的跟蒸炉似的。不过他们马上就要经历“高烤”,这点温度就当成试炼。
高考终于来了,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吹到空调了。
临考前和每个老师都握了手,希望能沾沾仙气,去考场前走的红地毯,还有老师们穿的旗袍,看起来迷信又无聊,但是大家的眼睛里都充满着亮晶晶的光。
寒窗苦读十二年,厚积薄发在今朝。
高考过的很快,假期来的也异常快。虽然还有点不舍,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放假的期待。
林河高考那几天就一直在想江柏,控制不住的想。
可能是因为还残留着当时是还没毕业,所以他才不答应的侥幸心理,她有点放不下。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江柏都快成她的一个执念了。
出成绩那几天,她就悄咪咪的跟他发QQ,每次江柏都很冷淡,时间长了,她也觉得没有意思。
感觉自己像是热脸贴冷屁股一样,怪丢脸的。
江柏没考过她,她发消息的时候还得处处考虑着会不会伤着他感情。
林河就敲陈一:“我还是想搞他,咋办?”
陈一回的很快:“那就搞呗!”
她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理,正赶上距离上一次聊天快过了一个星期了,她寻思着别太尴尬,就找了个要大会员的借口:“在?能借我XXX大会员使使吗?”
过了很久,江柏回了三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