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狂(24)
红玄捏着嗓子叫道:“卿卿,谢谢……谢谢,卿卿……”
“王爷,此举甚有不妥。”尚天昊说。
尚重远解释:“小妹如今已有姻亲,不好与王爷同去。再者小妹能为王爷的爱宠取名也是她的荣幸,当不得王爷如此看重。”
“这是不给本王面子?”季淮冽皱眉,似有不悦。
尚如卿大义凛然道:“聚一聚有何不可?我随时奉陪。”
季淮冽笑了,“好,还是卿小姐爽快。今夜悦宝斋花雪涧,本王静候大驾。”目的达成,季淮冽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尚如卿作了众矢之的。
“卿儿,你何时招惹到了安王?”尚天昊恨铁不成钢道。
尚重远也一脸凝重。
“我招惹他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是安王。”尚如卿据理力争。
“你、你、你是想气死我。”
“你气什么?我又没得罪他,他又没找我麻烦。”尚如卿搬救兵:“大哥,你评评理。我已经顺着爹的意思答应嫁给那个病怏子了,爹还总说我气他。”
一向野性难驭的尚如卿居然没怎么反抗就同意了这门婚事的确让尚天昊和几个兄弟姐妹意外。老实说,尚天昊是没办法才会同意让最疼爱的尚如卿下嫁,心里对她一直怀有愧疚。听得她这么抱怨,内心便阵阵作痛。
“我能明白爹的心思。安王岂是易与之辈?只怕他接近你意有所图,你还是事事小心,不要与他过多来往才是。”尚重远语重心长道。
“三姐貌美,好美色的安王接近三姐意有所图倒还情有可原。他接近我能图什么?大哥,爹,你们一会儿说不要接近皇帝,一会儿又说不要接近安王,到底你们在怕什么?”
朝中势力纷繁复杂,盘根错节,稍一不慎便会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尚天昊和尚重远深知此理,却又不能对尚如卿一一明说。
一来说了她未必会懂,二来实在没必要把她们这些局势之外的人牵扯进来。
“总之和皇家的人能有多远离多远便对了。”尚天昊总结道。
话虽这么说,但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是得兑现。沐浴更衣后,尚如卿便带着檀珠到悦宝斋见季淮冽。
季淮冽早等在花雪涧。屋内充斥着浓重的酒香,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见尚如卿来了,他放下玳瑁折扇,抬手给她倒酒,让苍河关门退下。屋内只剩下他和尚如卿两人。尚如卿倒不客气,坐下来便将酒一饮而尽。
“卿小姐好酒量。”季淮冽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尚如卿却没喝。她眨眨眼睛,注视着季淮冽俊美邪气的面容,笑道:“王爷,你是想灌醉我么?”
“本王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卿小姐喝两杯罢了。”季淮冽也老实回答道:“昨日府中发现一地死尸,不知是何人所为,本王甚是苦恼。”
“居然有人敢在安王府杀人?”尚如卿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人,是耗子。”
“不过死耗子罢了,王爷何必苦恼?”
季淮冽蹙起浓眉,凤眸微敛:“卿小姐,若你见着整个后院都布满耗子的死尸,能不苦恼?”
“呀,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尚如卿内心憋笑,表面却十分感同身受:“王爷定要查出是何人所为,好好惩治。”
季淮冽为自己倒了酒一饮而尽,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尚如卿,忽而笑道:“定然。若本王知道是哪位小贼,定会亲自从里至外,不遗余力的好好惩治‘她’一番。”
听得尚如卿不禁寒毛直竖。她忙摇摇头摆脱这样的窘境,嬉笑道:“王爷有那么多红颜蓝颜,想找人陪你喝酒有何难?对着我这等容貌再好喝的酒也变难喝了。”
季淮冽笑得别有深意。他朝尚如卿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惊吓
尚如卿仗着自己身手好,倒也不怕季淮冽。她大大方方起身行至季淮冽身旁,季淮冽跟着站起来,手伸到尚如卿左额的伤疤上,隔着很近的距离在空中描摹。
这么靠近尚如卿才发现他很高,比她要高出一个半头多,她只能够到他的胸/口处。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很快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宽大修长的手在空中晃动,随时会触碰到她的肌肤。
尚如卿问:“王爷,你在做什么?”
“本王在观赏卿小姐的独特之处。”季淮冽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带着酒气的鼻息打落在发上,酥酥痒痒,颇不自在。
不知是褒是贬的一句话。尚如卿的脸涨得通红,抗拒的伸手去推季淮冽:“王爷,该是欣赏够了。你请自重。”
季淮冽退开的同时,手指终于触到尚如卿脸上那道伤疤。细滑的皮肤上突兀显出一道伤痕,仿佛上好的宣纸被粗/暴的划下一记败笔。时日久远,伤疤早已结痂定形,深深刻在额上,眉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