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狂(170)
尚如卿心里也揪成一团。他那副受伤的模样教尚如卿心里难受得像悬在一根针尖上般,刺刺地疼。她深吸一口气,回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说想让我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可却从没问过我想不想要。你并非想给我这一切,而是你不甘如此,想争一口气罢了。说是为了我,其实是为了你自己。”
季淮冽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我没有。”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尚如卿这点从来都不是谎言。
而她,这个他最心爱的姑娘却如此诋毁他。那一个个字音像利刃,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凌迟,教他痛苦难当,寒彻心扉。
尚如卿逼近季淮冽,语气诤然道:“既然你没有,那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这个皇位,做回你的安王爷?”
季淮冽怔愣住了,仿佛没听清她的话。尚如卿咬咬牙,拉过季淮冽的衣袖:“季玄雅,还记得你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承诺么?”
良久良久,久到尚如卿恍惚以为过去了很多年,季淮冽才有反应。
暖炉的炭火烧得很旺,不时爆出火花。梦鱼睡得香甜,发出呼噜的囫囵声。红玄也在不知不觉中把头埋进羽毛里睡着了。殿内无风,火光映着两人的面容,似真似幻,亲近又遥远。
他一把甩开尚如卿,让尚如卿呆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染上深不见底的幽怨和恨然,声音也染上浓烈的愤恨和无奈,还有隐约可察的冰冷:“卿卿,我那么喜欢你,你能感受得到对么?”
尚如卿一僵,欲言又止。他却不等尚如卿的回答,继续道:“你又是否如我喜欢你那般喜欢我?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如果什么都不是,你又有何资格要求我为你放弃我辛苦得来的这一切?若你不喜欢我,我得到和失去什么又与你何干?”
尚如卿知道是她任性,是她对不起他。可这是她的本性,她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他明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还不放手,她又能如何?现在却拿这些话来压她,他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么?
季淮冽此时的气势逼人,那汹涌而出的情感从眼中传到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竟无法动弹半分。他逼近她,双眸透出红色的光芒,似乎随时能将她吞噬。
“你喜欢我么?”季淮冽重重的吐息打落在尚如卿脸上,尚如卿不由自主得往后退。季淮冽却步步逼近,直到她后背抵在雕画着飞天龙凤的粗大梁柱,退无可退才停下。
尚如卿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季淮冽怒极反笑:“原来是真的,你心里有别的人。是十五弟么?所以为了他,你要我放弃皇位,放弃我努力拿回的一切?”
被人误会的感觉不好受。尚如卿急切开口否认:“不是的……”
季淮冽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紧紧捉住尚如卿的右手,近到她脸旁截断她后面的话,沉声道:“尚如卿,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别人,我都不会放你走。你不会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将你占为己有。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想让你过得更好,想让那些嘲笑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想让所有人都恭敬得喊你一声皇后娘娘。 ”
“我不知道你……”尚如卿又想说话,季淮冽还是没给她任何机会:“你不必再说什么。哪怕你恨我,我都不会放手。无论你还是皇位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季淮冽毫无身手可言,按理说尚如卿要挣开他容易得很。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力气竟然大到让尚如卿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兴许是他的气势过于冰寒刺人,让尚如卿的手脚都不听使唤。
“季玄雅,你听我说。”尚如卿急忙想说什么。季淮冽却一意孤行得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梁柱与他之间,危险又阴森的气息自上而下落在尚如卿头上,身上:“以前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但现下,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别人的事。你记住,你只属于我。”
尚如卿怒瞪着季淮冽,愤然吼道:“你疯了!”
季淮冽哈哈大笑,猛地空出一只手扯开尚如卿系在身上的斗篷。没等尚如卿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在尚如卿的颈脖处啃咬下去。
还未曾有异性如此亲近自己,也未曾与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举动,尚如卿下意识惊呼一声,心底竟然爬起密密麻麻的恐惧骇然。
好不容易寻了一处空隙,尚如卿一脚踹向季淮冽:“你干什么?”季淮冽反应却迅速。身体往后一倾,退开几步,躲过她的攻击。
尚如卿捂住被季淮冽啃咬的地方,满脸涨得通红,一副羞愤难当的神情。她瞪视着他,气息变得混乱不堪:“季淮冽,你不讲道理!动手动脚算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