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边上有些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他的脸。我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扬眉：“给你一个惊喜。”

我：“……你确定不是惊吓么？”

——这里随时可能会有人来。

他定了定，凑近了我几分，手抵在我边上，把我压在了一个墙角，距离近到我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他声色低哑，问我道：“我今天来，吓到你了？”

我被这带些诱惑的声线弄得五迷三道，像失了心神。我愣愣地摇头：“没。”

他轻笑了出声，眼波漾着光，他哑声道：“那，我今天来，你开心吗？”

我愣愣地点头：“嗯。”

他扬起唇角的弧度愈发向上，他继续道：“那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奖励？”

我怔怔地看他：“什么奖励？”

他伏到我耳边，轻声道：“就亲一个好了。”

我脸突然就红了：“我现在在学校。”

“嗯”，他回应，指尖摩挲着我的唇，“我知道。所以你亲我好了。”

“……”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我红着脸看他：“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再过一会儿我就得进人口失踪档案库了。”

他闻言，盯了我好几秒，突然笑出声：“这么夸张？”

我：“对，你知道吧，临城一中的文科第一，是珍稀物种，得好好保护的。”

他点头，幽幽道：“你说得对。”半秒后：“所以亲我一下。”

“……”

“亲一下就放你走。”

“……”

我涨红了脸往四周都扫了一遍，确定没人后，往他唇上亲了一下，我恼问：“这样行了吧？”

他轻点头，挪开了抵在墙上的手，悠悠开口：“还行，比第一次好点。”

我：“……”我不再理他，转身跑出了那个角落，他跟在我后面走了出来。我打量四周，寂静一片，没有一点人影。我转头看他，轻喊：“现在没人，你赶紧走。”

他轻笑着“嗯”了一声：“我看着你走。”

我抿了抿唇，觉得他还挺扭捏。我干脆背对着他招招手，往外教学楼跑了回去。

第9章

之后的那一段日子里学校补课的时间全部都成了假期，我放学之后就找机会跑他家找他给我补习。这主要还是得益于我妈，因为她听说于宿之前是全省数学竞赛第二，所以就借着她那层关系跟于宿套近乎。

于宿当时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明白我妈的意思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几秒，最后才点点头，悠悠回了句：“行。”

于是我每个星期六都待在他家。

他教题目很有一套方法，基本上随便说两句就能讲到核心点，是一针见血的那种。让我之后数学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过：“于宿，等你退休了之后就开个补习班吧。”

他总会瞥我一眼，幽幽道：“补习班？都是你这样的学生么？”

我：“我怎么样的？”

他：“少点数学细胞的。”

“……”

他又笑了笑：“不过也可以纳入考虑范围。”

我：“……”

两个月后已经是临城的12月了，于宿跟我说这周末可以开庭，到时候会让于琛送我去。

我点着头应他。他笑着揉我头发，跟我说这一次只是走个流程，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我依旧点头。

周末的时候于琛来了，我坐上了他的车后座。

他那天的眼神比往日都要柔和许多，我心里发蒙，他已经开了口：“喂，未成年，不习惯坐我车？”

我抿了抿唇，“嗯”了一声，撇过脑袋看窗外：“烟味太重。”

他眉梢扬了扬，将烟头压在了边上的烟灰盒里，轻笑道：“都娇气成这样了么，于宿可真能惯。”

“……”我回他：“抽烟是你们家族的传统么？”

他怔了片刻，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似的，又突然轻嗤了一声：“哦，是这样没错。”

我：“……”

我和他根本讲不通。

车子一路开到了法院，我跟于琛一起坐在了法庭后面的旁听坐席上。我看着他下意识地又想掏烟出来，我对着他道：“别抽烟，这里不让。”

他戏谑地看了我两秒，放了回去。他问：“你平时也这么管于宿的？”

我木木地盯了他片刻，我说：“他就没在我面前这么抽过。”

于琛闻言，淡淡地笑了下，他拖着音“啊”了一声：“也是，忘了告诉你，不在未成年面前抽烟，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个传统。”

我：“……那车上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抽？”

于琛：“我善于打破传统。”

——和于琛这种人说话是不能讲道理的。

我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又气又无奈。正郁闷的时候，于宿已经从门后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案牒，穿着律师袍，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