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捕快:深得朕心(6)
那时,她的爷爷连虎还是朝中一员举足轻重地武将,在先皇打江山的时候立下过赫赫战功,虽然是被招安的土匪,是个没读过一天书的粗人,但先皇还是论功行赏,封了爷爷为信宁伯,赏下了金银、房宅、田地,在京中那也是家道殷实,地位显赫了。
可她才高兴了没几天,先皇便砍了爷爷的头,罪名是协助太子谋反。
一家上上下下五十多口子一起被拉到牢里吃了几天免费餐。她当时想,这次死了,不晓得能不能穿回现代。
后来听说男的才会杀头,女的只会送到官营的花楼当jì或王侯府第充当官奴,她立即便想找套裙子换上,恢复成女人,甚至在脑袋里已经演绎出遇见某个不得宠的王爷,英俊冷酷、腹黑毒舌,偏偏对她一见钟情,然后两人迅速相知相恋。
在她的帮助下,帅哥王爷他翻手为云、履手为雨勇夺王权走上人生巅峰,从此,两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神仙眷侣生活。
可是没想到,几天后他们又都给莫名放了出来,重新回到信宁伯府。
如此天大的罪名竟然没被诛九族?这先皇还真是宅心仁厚。
后来父亲连骏告诉她:“太子谋反根本就是诬告,是被太子的两个弟弟在中间挑唆利用了。太子自杀,先皇也后悔了。可是我们家,也完了。”
一场血雨腥风当然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那场诬告牵涉出几百人被杀头,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如果再继续错下去的话将动摇国祚,启隆帝怎会让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断送,最后只得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第6章 权相
连弟父亲从一个正四品的中骑都尉降成了从六品的初授忠显校尉,爷爷的信宁伯爵位恩准世袭,这就算是对连家的补偿了。
还好,她拍着小平胸想,只降了一个荣誉称号,至于爵位反正等她恢复了女装也无法继承,似乎也没大用,只要不没收家财,那就还是有钱人。
她母亲一边庆幸,一边伤心,“女儿们的婚事要想找个以前一样的好人家,可就难了。”
连骏为了重整家门,到处塞钱、托关系找人,终于谋了个军职去边关驻守。武将,必须用军功说话,才有晋升机会。
马车吁地停下,连弟正全身放松地斜靠着车壁,车子猛地停下,头便在车壁上重重磕了下,本来肚子就疼的心烦,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她爬起来打开车门,冲出去照着大黑脑袋就敲了两下,“下次停车,提醒爷一声!”
大黑捂着脑袋躲一边去。
关潼生哄着她往京兆府里去,这几天她脾气大,可得哄着。
到了人前,连弟立即躲到了关潼生身后,他才是刑部郎中,她只是他的捕快。
京兆府尹梁实正从正堂冲出来,抓起关潼生的手腕就往停尸间快步走,“你怎么才来呀?权相已经到一会儿了。”
“权相亲自来了?”关潼生惊道,一个家臣,为何能得权相如此看重?
连弟也一样在心里绕了好几个弯,这个家臣必定不简单,关学神的愿望只怕要落空,这不会是起单纯的凶杀案。
停尸间内,屋子四角放了冰块,用以延长尸体的保存时间,屋里虽站了好些人,温度仍是比外面冷了好几度。
关潼生和连弟忍着打哆嗦的生理冲动,走到权相面前恭敬地行礼。
权相背着手,面朝尸体站得笔直,对两人在身后的行礼置之不理。
两人直起身,连弟往尸体处看了看,盖着一块白棉布,只能看到人的轮廓。
她眸光落在权相背后相握的双手上,用力紧握,微颤,指节泛白。他在紧张,他一个位极人臣的实权掌控者,在紧张什么?
她抬眼看到权相官帽下面露出的花白头发,有近八年没见过他,的确老了些。爷爷还在世时见过几次,当时只感觉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现在能让他控制不住情绪外露,说明死者对他非常重要。
终于,权相两手一松,转过身来,上位者的威仪吓得两人赶紧再次行礼,他严厉地盯着关潼生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查到凶手,关郎中请即刻通知老夫。”
“是,左相放心,下官必定全力以赴查找真凶,尽快给左相jiāo待。”
权相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走去,到门口,站停,头也不回地jiāo待,“仵作查完,尽快让人入土为安吧。”说完带着一众随从离开。
两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梁实正过来问:“关郎中,这案子怎么查?你心里可有数?”
关潼生闻言,呃了声,瞄一眼连弟,见她颦眉盯着尸体,便道:“先从尸体查起,不知仵作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