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136)
回拨,对方是关机的状态。
祁沈安立马联系了魏淑然,再在小群里通知梁欢跟余文也。
魏淑然说:让她自己熬。
梁欢回:给她点时间。
余文也艾特了祁沈安:你俩不是情敌吗?
祁沈安打出了几个字:可以暂时可怜一下她。
紧接着又道:另!!我不喜欢喜欢别人的男人,懂?
北君把车子开上了高速,速度越来越快,风拍打着玻璃,车子一辆辆地被甩远,路灯一闪而过,所有的景象像是被安上了快进镜头,越来越失控。
空旷的前方像个黑洞,地标开始分叉,在即将闯入“黑洞”之前,北君打了方向盘,车子朝山上开,山路盘旋而上,几只鸟在天上飞,黑暗又寂静。
到了山顶,北君靠在一块岩石旁,目视前方,开始回想过去。
从记事起她就是被排挤的那个,在学校受人非议,说她爹不疼妈不爱,在家里备受谴责,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最后被骂的总是她。
曾经有一度,她还被明令禁止上桌吃饭,那时候小,只觉得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就拼命地讨好所有人。
唐九年的玩具被人抢了,她不顾对方块头比自己大就冲上去跟人打,等她遍体鳞伤拿着玩具回来的时候,就等来了唐故容一句“野孩子就是野孩子,只知道动手打人”。
唐九月削笔时手受伤了,她就把笔拿来笨拙地削着,当她削得满手笔屑,无数划痕的时候,却听到唐故容说“你想要的东西我没给你买吗,为什么要抢九月的?”
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渐渐明白,她被骂不是因为做得不好,而是因为她举手投足都像极了北凌峰,父母的感情怎样她不知道,但唐故容恨她的丈夫,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当北凌峰死之后,北君就成了唐故容发泄恨意的容器,她把她挤压,将她扭曲,把她放在泥泞里摔打,北君跌跌撞撞活了这么多年,知道“爱”这个字,对她而言遥远又艰难,但是她仍然想试一试。
她试了两条路,从刻意往唐九月的方向靠拢到最后两人决裂,从跟随徐介的脚步到最后伤痕累累,细想一下,她身后站着的,永远都是许知珩。
手里握了颗石头,石头的尖刺中了手心,同时也让她对某些事更加确定,时光慢慢溜走,漆黑的悬崖慢慢冒出了光,北君抬头看,耳边的风声不停地吹着,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石头,手心疼痛的那一刻,天边出现了一道红光。
随后,划破天际,势不可挡。
像极了那些被摔打攻击的日子,最终冲破重重乌云,化作傲视万物的光。
北君开机,忽视了一连串的消息和电话,拍了张照片给许知珩发过去。
——早上好。
许知珩回得很快:早。
把手机放口袋里,整理好心情,北君开车下山,在山脚停住,她按下车窗,看着石块旁的一串烟头。
每一个烟嘴中间都被折了一下。
车窗缓缓升起,空隙间,露出了北君微笑的脸。
挫折每个阶段都有,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
回到家北君休息了两个小时,再次醒来看见魏淑然给她发的消息。
——这边我搞定了,就看你,能行舞台等你,不行家里等你,就这样。
北君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给魏淑然回了句话。
——我饿了。
到练习室,梁欢、余文也和祁沈安已经在等她了,梁欢拍了拍她的肩膀,余文也抱住了她,手不老实地在她胸口蹭了一下,“不难过,安慰安慰你。”
北君拍掉了她的手,“滚。”
祁沈安仍然高傲得不可一世,“我之前的确挺不喜欢你的。”
但昨晚接了那通电话就改变了。
可北君却没接她的话茬,回:“现在也请别喜欢,谢谢。”
祁沈安那张精致的脸明显皱了一下,“我就说你不讨喜。”
这时魏淑然把早饭拎了过来,“都吃点,今天没得休息。”
余文也笑嘻嘻地凑过去,“魏姐还是你体贴,我们家老曲不知道死哪去了,连早饭也不给我买。”
曲复拎着包苦兮兮地探过头来,“余文也你再说!”
“是谁说非大牌的化妆品不用,非昂贵的衣服不穿,我这些都是给狗拿的是不是!”
“老曲,”余文也喝了口牛奶,“你这人就是气性大。”
“余文也!”
两人的吵闹将气氛带得热闹起来,梁欢吃完一个三明治,说:“压台换我们了。”
“为什么?”祁沈安有些好奇。
“听说唐九月把背后的金主给得罪了。”
“哎哎哎先不说这个,许知珩回来了你们知道吗,昨天回的,听说紧急请假赶回来的,陆文思说他一回来就跟赫远川见面了。”余文也说完看向北君,“赫远川你认识吧,在圈里可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