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猫她总是在享福(71)
如此想来,心情又愉悦了很多,甚至还面露坦然地说了一句:“庄主若是无事的话,小的便先回厨房了,小的那面还没和好呢!”
老丈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即就出离愤怒了,指着云染鼻子骂道:“你这臭小子,把老夫好不容易收来的陈皮给弄潮了!现在还在这里装蒜!”
“唉唉,神医呀,她可不是臭小子,而是个小姑娘。”行舟看热闹不嫌事大,乐的掺和了一脚。
“是个女娃娃?”老丈将云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像个女的。这人头发束成男子样,衣服也是小厮们穿的,况且下午挑水的时候,那两个水桶轻而易举的就拎了上来,一身蛮力比寻常的小子们还要大。不过,听说是小姑娘,老丈的语气到底还是缓了一丝丝来,“女娃娃?女娃娃把老夫的东西弄坏了也得赔!这女娃娃倒比小子们还要皮上个三分来。”
“我什么时候把你东西弄坏了,”云染铁了心装作不认识他,“我在厨房和面活的好的很。
“嘿!”老丈被她气乐了,“你这小无赖,脸不红心不抖地睁眼说瞎话。”
“缸里的水上满了吗?不上满可没有饭吃哦。”行舟见缝插针地找茬道。
“满了,傍晚就去挑水了。”云染恶声恶气的说。这人可真是讨厌得很呐。
“庄主,你看看,在溪边的可不就是这个臭丫头。”老丈急的直跺脚。
云染:“……”
在行舟的循循善诱下,云染不负众望的落套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虽是个怕事的,但还不至于忘恩负义将坏事栽到老实人方阿牛的头上。
所以,云染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行舟,表达着“我与你势不两立”的仇恨。
然而行舟神色自如,显然没把这威胁当回事儿。
沧浪拿过搁在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垂眸道,“神医今日收的是存了六十六年的陈皮,珍贵难得,被你冒冒失失地弄潮了,功效减了大半你可知?”
沧浪说的很平静,完全就没有动了肝火的迹象。所以,云染就被这平静的语气迷惑了,她觉得这事情没有多严重,反倒觉得这些人小题大做,于是满不在乎道:“陈皮不就是柑橘皮么,等秋天一到,我去摘个几十斤的柑橘赔给神医您行了吧。”
“……”老丈此生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陈皮之所以叫陈皮,自然是因为它存放的越久药性越好,气味越香,神医今日取的这是六十六年的陈皮,是人家两代人小心存放的东西,现在成了黏糊糊的一团,白白糟蹋了。”行舟难得正经,耐心给她解释了一通。
云染:“……”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老夫是闲的吗?”老丈一手扶腰,一手拍着胸口,深感气大伤身。
“……”
完了。
给她一把刀吧。
一债未清又添一债,这得还到啥时候?她这好端端地,为什么想不开要变成人?做猫不舒服么?
沧浪将茶杯递于桌上,抬眸看她,须臾,又淡道:“你以后每日去杏林一趟,看看神医有什么吩咐,吩咐下来的事情都要做。”
云染满眼深情,饱含期待:“那我在庄里的活……”
“照做不误。”沧浪道。
“……”
云染面如死灰,心里有感而发:“看看,底层奴婢过的竟是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还不如富贵人家的一只猫。”
她在将军府做猫也比在这儿做人强百倍。还有这人跟人一比啊,她觉得顾尘真是天上人间找不到的好。在将军府做过最苦的活也就是厨房烧两桶水,平日里在顾尘身边斟茶递水再说点好话哄上一哄,这日子就这么滋润的过了。
“明日鸡叫就得过来。”老丈瞪着眼,呵斥道。
“哦。”云染垂头,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老丈这回到没有穷逼不舍,得到一个说法便离开了,但沧浪却并没有叫云染走的意思。
.“无知使人丑陋。”沧浪看她在那里唉声叹气、捶胸顿足,蹙眉道。
“……”
噶?
她知道的明明可多啦。
“挑几本书来吧。”沧浪说。
“好。”行舟乐呵呵的点头,转眼间就从书房捧出了十几本来。
“你识字否?”沧浪看着云染,询问道。
“……嗯。”云染被人说“无知”,心中是有不喜的,此刻当然要显摆一下她肚子里那几两墨水,伸手划拉了一下,道:“小的少说能识一千个字”。
一千个字……
一千个日夜……
忽而想起来,这些字都是祈风教她的。
祈风每次练完剑,都会用剑在沙土上刻一个字教与她认。她若认对了,就能吃到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