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但是我只帮忙搬了房间里的几样摆设。”他实话实说,一一指出那些他碰过的道具,然后说,“我走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把牌位拿出来,我没有见过牌位,更没有碰过。”
现场制片听完他的话点点头,转向场务指导:“你听到了吧?小贺说了,不是他弄的。”
场务指导急了:“他说不是就不是?我这边几个人都亲眼看到是他弄坏的!而且他刚才连电话都不敢接!”
贺临屿立刻解释:“我不小心碰到手机的静音键了,刚才没听到铃声才没接电话。”
“谁看到是小贺把东西弄坏的?”现场制片对场务指导冷冷地说,“你叫他们过来对峙!”
这个发展让贺临屿颇感意外。
他在剧组已经待了两个礼拜了,见过现场出各种各样的岔子。一般出了意外之后第一件事应该是先想该怎么解决问题,等问题解决了才有空来追究责任。如果出现责任不明确的情况,那就所有人各打五十大板,统统挨一顿臭骂。
但现在,麻烦都还没解决呢,现场制片居然不先管接下来戏要怎么拍,反而急着先揪出“罪魁祸首”。甚至于,贺临屿察觉到现场制片拉偏架拉得很明显。
他忍不住看了辛依逸一眼。
辛依逸的态度始终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任何表态,仿佛整件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还不如现场制片帮他洗刷冤屈来得积极。
贺临屿心念一动,又向周围扫视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同样在人群里围观的段凌星。
他胸口一阵发闷:什么意思?她是在段凌星面前跟他拉开距离吗?否则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现场制片又向周遭围观的人群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刚才是怎么回事的?道具到底是被谁弄坏的?”
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人站出来了。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江嫚。
“我刚才看到小屿哥哥帮他们搬了几样东西就走了,”江嫚说,“他走得时候桌上还没放上牌位呢!”
场务指导和那几个场工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正要狡辩,又有一个服装组的姑娘也站出来了。
服装组的小姑娘指着一个场工说:“我刚才看到他从袋子里拿出牌位的时候就是坏的,那时候贺老师都已经不在现场了。”
作证的人不止一个,是非曲直已经很清楚了。
现场制片冷冷地看向场务指导,场务指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恶狠狠地瞪向自己的手下。
其实事情的经过场务指导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也是听了几个手下的说辞才把黑锅甩给贺临屿的。他想的是把黑锅甩出去总归比落在自己组里好,再加上他以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说清楚,就看谁更会推卸责任。万万没想到,制片人当场拉偏架,而且还真有人主动跳出来帮贺临屿作证,弄得他当众丢尽了颜面!
“你们给我过来!”为了找回威信,场务指导只能把几个手下叫过去狠狠教训了。
找到“肇事者”后,就该解决正事了,要不然拍戏的进度就要被拉下了。
贺临屿一直注视着辛依逸,责任明确了之后,辛依逸只是挑了下眉。整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淡然得不可思议。
她终于扭头看向贺临屿,拍拍他的肩膀:“别放在心上。”
她就这么惜字如金地安慰了一句,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想法了没有?”
“想法?”
“对啊。现在道具坏了,在父母牌位前发誓的戏拍不了了,你觉得怎么改比较合适?”
“……”
有一瞬间贺临屿很想抓着辛依逸的肩膀拼命摇晃:你怎么满脑子只有戏!多说两句关心男朋友的话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可悲哀的是,辛依逸一提问,他的大脑就跟碰到了开关了似的,不由自主地迅速思考起剧本的内容来。
几秒种后,他说:“道具组那里应该有杨艺父母的照片,要不然就让杨艺看着照片触景生情,推动剧情吧。”
辛依逸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比我想到的方法更合适。”
似乎又想起需要关心一下小男朋友的情绪,她丢下一句“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跟西导商量一下怎么改戏”,说完就跑了。
贺临屿看着跑开她的背影,鼻子都气歪了。再看眼刚才段凌星站的方向,他发现段凌星已经离开了。
他只能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坐下。
他正沉浸在沮丧的情绪中,忽然有人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他一哆嗦。他回头一看,是张洪。
“你小子人缘真好。”张洪酸溜溜地说。“制片人这么偏袒你,还有一群妹子争着抢着为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