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会拍哭戏了,每次拍哭戏,我都得偷偷准备眼药水。”喝了口水后,他侧过头来跟她笑。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眸色清澈,脸庞俊秀,笑起来,还带着那么点儿涉世未深的青涩。这种邻家弟弟的感觉,很给人好感。
南夏虽然讶异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还是礼貌笑了笑:“我正好相反,我怕演笑戏。”
陆泽惊讶:“真的?”
南夏点头:“我最怕笑戏了,笑得太大声,像傻子,笑得幅度太小,又要被观众骂矫情,放不开。”
“哪行都不容易。”陆泽说。
他入这行也好几年了,一开始也一直在十八线打爬,这两年接的戏一步步如一部,本来都破罐破摔了,去年接的一部网剧却莫名其妙火了。
他在里面饰演一个蛮横霸道又有点可爱的深情二世祖,意外地圈粉。
接触了几天,他觉得南夏挺好相处的,不像是其他人传的那样。因为她是投资方指明要担当主演的艺人,一开始,大家都不大喜欢她,甚至退避三舍。
他也不大跟她接触。
渐渐的,他却觉得不是这样。
下午五点,他们今天的戏份才拍完。南夏收拾了东西出去,陆泽就从后面追上来了:“南夏,一块儿吃饭吧。”
南夏回头,跟他笑了笑:“不了。”
陆泽也没放心上,调侃:“有约?”
南夏犹豫一下,点点头。
转身走了出去。
陆泽倒不是偷看,只是和经纪人约好了,一会儿派车过来接他,就在门口等起来。
天渐渐黑了,不远处的路灯下,南夏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大约过了一刻钟,一辆银色的劳斯劳斯停在了她面前。
门童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然后,她走了上去。
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车里的情形。但是,车的牌子和型号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人们总觉得明显很赚钱,其实不是的,明星也分三六九等,不同的艺人还跟公司有不同的分成制度呢。他入行这么多年,也才过千万的积蓄,一大半还是去年红了后赚的,刚开始演戏,拍完一部电影,到手的才几千块。
所谓明星,人前风光,跟造星的资本家投资商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所以,很多新人为了上位都会找“干爹”和“后台”。
南夏,难道也是吗?
他不大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
车里。
南夏有点懊恼:“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片场接我吗?被别人看到怎么办?我可不想明天上头条。”
傅时卿笑得闲适,好整以暇地叠起腿:“拍到就拍到呗。”
他这无所谓的样子,让南夏一肚子窝火,回头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当然无所谓,倒霉的是我。”
脚跟还没站稳,如果就爆出这种新闻,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就会付之一炬,哪怕她真的有实力,也会被打上“潜规则上位”、“花瓶”的标签。
南夏不喜欢这样。
傅时卿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好了,别不开心了下次不会了。”
他这样的人,服软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南夏本来也不是很生气,听他这样说,也笑了笑,低头窝进他怀里。
她难得这样主动,傅时卿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甜意,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吗?”
南夏从他大腿上抬了抬头:“我在剧组的事情,你要听吗?”
她这副匍匐在他腿上的模样,特别乖巧,漂亮的大眼睛还透着一丝狡黠,可爱极了。傅时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间,慢慢地顺着:“听啊。你说的,我都爱听。”
“那我说啰。”她眨眨眼,还一副征求他同意的模样。
傅时卿忍俊不禁:“说啊。我又不是你小学教导主任,你以为开批斗大会啊?”
南夏:“我说句老实话,你不要生气啊。”
傅时卿:“说吧。”
南夏偷偷打量他的眼睛,踯躅道:“其实你有时候,不说话的时啊,一股子的低气压,还真像教导主任。”
傅时卿都气笑了:“皮痒了你?”
他作势,抬手要抽她。
南夏连忙告饶:“别打我!我很乖的。”
“有多乖?”他点一下她的鼻子。
南夏说:“非常非常乖。”
她说得信誓旦旦,表情也很真挚,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傅时卿一向冷硬的心,就这么软成一片,半点儿也硬不起来了。
他把她提起来,抱到怀里:“想去哪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