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这下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这是被人搞了。
她想来想去,居然鬼使神差给傅时卿发去了一条信息:“你搞我啊?”发完,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脑子抽筋了。
这算是兴师问罪呢,还是另类求和?
其实这几天过去,她的心沉寂了不少,早就像之前那么生气了。
过了会儿,傅时卿才回复她:“什么?”
南夏咬咬唇,噼里啪啦打了会儿字:“碰瓷那件事,是不是你找人整我?”
那边,停顿了很久,傅时卿回复她:“南小姐,你真是一点都不解我。”
南夏怔怔地看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以及这一行没有感情的字,她的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出他居高临下俯视她的表情,以及他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的手有些发抖。
然而,第二天,她跟钟辞下去的时候,单元楼门口有个快递员在等着。小伙子很年轻,穿着得体的工作服,捧着一束鲜花。
“请问,是南夏南小姐吗?”他惊喜地看了眼她,把正要拨打的手机收了起来。
南夏点点头,看向他手里的话。
快递员忙不迭把花交给了她,又递上一张卡片,以及一份单子:“请签收一下,对,在这里签字。”
卡片是匿名的,上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但是,上面有淡淡的但是香水味。
不知道为什么,南夏一秒就认出是他用的那款香水。
南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种被戏弄的羞恼,在钟辞诧异至极的目光里,她拨打了傅时卿的手机。
第一次没有打通。
她很有耐心,又打了一次。
这一次也没有打通。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有耐心了,甚至飞快地滑动手机屏幕,甚至有些疯狂。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手机那边,傅时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平平淡淡,带着一种冷冷的回音:“喂——”
南夏心里那种不舒服,几乎积聚到了顶点:“有意思吗你?傅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玩我很好玩吗?”
“你觉得我是在玩你?”他终于笑了一下,但是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那你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傅时卿,我要见你。”
平复一下后,他回复她:“刚才在工作,过一会儿还要开会,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面,我让老王去接你。”
南夏怔住。这是,在跟她解释?
“挂了,见了面再说。”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恢复,语声里含着笑,“老是傻不愣登的。”
等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南夏才意识过来,又被他给嘲笑了。
他的笑声还在她耳边,从那笑声里,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毫无动容到最后的破冰而笑,像春天回到了大地,万物复苏。
南夏的心情也好起来,忽然不去关注那碰瓷的事儿了。
老王按时过来,尽职地把她送到那家日料馆。厨师早就准备了材料,她一到,就开始上菜。
南夏跪坐在蒲团上,感觉气温有点冷。
坐了会儿,膝盖有点僵硬,她稍稍抬头,看向对面的他。
傅时卿穿着正装,看着比平时格外严肃些,乌黑的头发依旧是薄薄的一层,低头夹寿司吃。修长的手指,白得发光。
也有一种冷冷的味道。
总感觉他心情不大好。
南夏心里有点紧张,但是转念一想,想起谢晚姝那件事,感觉自己底气又起来了:“找我什么事儿?”
看她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儿,傅时卿乐了:“不是你找我?”
南夏窘红了脸,期期艾艾地给自己挽尊:“……双方探讨,共同会面。”
“嗤——”一旁的宋飞喷笑出来。见两人望来,他一本正经地压了压唇,“没什么,打了个喷嚏。”
傅时卿凉凉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打。”
宋飞:“……”他招谁惹谁了?
后来,宋飞还是出去了,似乎也瞧出来自己老板不待见自己。
屋里,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几天降温,海城又下起了雨,从昨天晌午到现在没有停过。外面雨声淅沥,敲打在房檐上,屋里的气氛安静又怪异。
南夏吃一口寿司,香软的米在唇齿间咬开,咀嚼久了,带着微微的甜意。
“傅时卿。”
过了好久,南夏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
“嗯?”他稍稍抬了抬微笑的脸,冰冷的镜片后,那双眸子隐约含笑,带着久违的温暖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