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削肩、那细腰,使她看上去更加柔弱堪怜。
她低头绞着手指,心里多少有一些忐忑。过了会儿, 还是不见傅时卿说话,忍不住回头看看他。
傅时卿穿得挺休闲,宽松的毛衣, 白色的西裤,裤脚垂在一尘不染的皮鞋上。他戴着眼镜的时候,沉默的时候, 有一种禁欲的味道, 这会儿垂着眸子不说话,约莫是在想事情。
见她看着他,他略略侧过头, 目露征询。
南夏摇摇头:“没事儿。”
傅时卿说:“那就是偷看我?”
南夏:“……”他怎么就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看她吃瘪,他终于笑了, 轻轻浅浅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车里。
前座的宋飞面色平静,小助理袁媛却一本正经。刚见到傅时卿的那一刻,她先是愣了愣, 没有认出来这是谁。
但是很快,关注各大新闻杂志和微博八卦的她认出了傅时卿,就是之前靠脸上热搜的傅氏集团CEO,也是海城的首富,一位身家过百亿的资本大鳄。
这种存在,跟她这种小蝼蚁应该是没什么纠葛的,坏就坏在,她刚刚高谈阔论地编排完他,正主儿就出现了。
她正胆战心惊呢,接下来的一幕就震惊了她。
南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居然认识傅大总裁?
从上车到现在,她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心里有太多疑问想开口,又不能在这种时候开口,简直快憋死她了!
一路上,南夏和傅时卿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直到,她发现这条路线有点不对,忍不住问他:“这是去哪儿?”
傅时卿说:“吃饭。”
“哦……”那你不早点说?
……
可怜的小助理袁媛和电灯泡宋飞,半路就被打发了。
这辆车,载着两个闷葫芦到了海边。
这是一处游轮,私人的豪华游轮。
南夏登上去时,下意识看了看身上的牛仔裤和白衬衣,感觉有点一言难尽:“能不能不去?”
傅时卿反问她:“为什么不去?”
“我穿的太难看了。”
这次,他倒是笑了,是一种纵容的笑,牵着她的手转向了地下室,然后穿过走廊,进了一道车门。
这是一间专属的更衣间。
化妆师为她换上了海蓝色的星空裙,又帮她挽起头发,在鬓边恰到好处地簪上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白蔷薇。
她由衷赞叹:“南小姐真是天生丽质,傅先生好眼光。”
南夏不大自在,也不好反驳什么。在化妆师一脸暧昧的目光里,她把手交到了傅时卿手里,两人离开化妆间,步入了宴会厅。
这艘游轮,是海城一位中年绅士的,赚足了后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后,他就退到了幕后,闲得无聊,就邀请几个好友到这儿小聚。
三楼,是和他同层次的名流绅士的聚所,哪怕有钱,非这个圈子、没有邀请函的也不让上来。约莫是为了满足富人们那点儿虚荣心,二楼和一楼开放给了普通人。
一层甲板。
邓祁言把身边的富婆哄得开心了,赔着笑脸,回到人群里。他昔日一个狐朋啧啧两声,调侃他:“真穷到这种地步,需要傍富婆了?要不要哥们儿借你点儿钱?”
这位也是个二世祖,虽然是在调侃他,其实没有坏心,也不觉得他这事儿干得丢人。反正他们这个群体,除了吃喝嫖赌,就不干正经事儿。
邓祁言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也知道好友没有恶意,不过,是他那卑微的自尊心作祟罢了。自从他爸去世,邓家算是完了。他爸在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待他亲和,天天上门拜谒,还送他礼物,他爸不在后,他的零花钱都成了问题。
他也是没办法,才出来捞点外快。
这艘游轮,在整个海城都很有名,他倒是能钓到三层的富婆,还愁吃喝吗?
邓祁言仰头,狠狠灌下一口酒。
这时,身边好友忽然使劲摇晃他的胳膊:“祁言,你看,那是不是南夏呀?你那个前女友南夏?”
邓祁言霍然抬头,果然看见了南夏。
可是,那真的是南夏吗?
身着价值不菲的晚礼裙,珠光宝气,站在三层的窗口,像是公主似的,手还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邓祁言心里,无来由就生出一丝愤怒。
男人都有这种心理。分手后,前女友要是过得很好,绝对会不舒服,要是过得不好,才会满足他们那卑微又懦弱的虚荣心。
要命的是,没心没肺的好友这会儿还打趣他:“怪不得不要你了,原来是攀高枝去了?我要是能挤进那个圈子,我也跟你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