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太阳穴突突跳:“我要回学校。”
“成。”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南夏睁大了眼睛。
她的眼睛很大,是轮廓无暇的杏眼,格外漂亮,睫毛修长,有种不染俗世的纯粹。
傅时卿瞧着,心情就很好,忍不住逗逗她:“我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南夏不明就里,但还是秉承良心,点点头。
傅时卿又说:“那你自己呢?”
南夏毫不迟疑:“盛世美颜大长腿!”
傅时卿:“……很有自信。”
南夏眉梢眼角,都透出一点小小的得意。不是她吹嘘,就颜这一点,真不吹,绝对是超一流水平。
傅时卿总算憋住了笑,逗她:“那我们算不算天生一对?”
南夏脸色微红,不大自在地别过头。
……
路上堵车,学校又远,后来,他还是开回了他现在暂住的一处地方。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很久,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处别墅群,跟小区前面的高层分开。
这栋私人别墅建在山顶,自带花园,门前的铁栅栏前还配有岗亭。南夏透过玻璃往窗外望了眼,勤务训练有素地弯腰敬礼,把车放了进去。
屋子里很昏暗,大晚上的,落地窗前都下着厚厚的窗帘。南夏知道他喜欢独居,不喜欢太阳,住的地方,连佣人钟点工都没有。
可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的屋子里,真的不会害怕吗?
正迟疑,他在楼梯上停步,回头问她:“怎么不上来?”
南夏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侧倚在楼梯口的傅时卿。高高瘦瘦的,一双长腿,被西裤衬得更加挺拔修长。
刚刚还那么好心情地调侃她,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南夏叹口气,不懂。
他到底有几张面孔?
在旁人的嘴里,她养父的嘴里……他手段狠辣、老练,冷酷无情,南夏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态度对他。
见她沉默,傅时卿也冷了脸:“杵着干嘛?”
南夏抿了抿唇,尽管不乐意,还是跟着踏上楼梯。
屋内昏暗,只有挂钟“滴答滴答”在转。这样的沉默中,南夏有点怕他:“我……我爸他不是有意说你的。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
傅时卿按了手边的开关,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头顶的枝型水晶灯,照得她双眼刺痛,南夏忙闭了闭眼。
头顶,是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上来。”
……
第二天。
早上起来,南夏接过管家准备的新衣服,梳洗一番下了楼。
早上七点,小区里还很幽静。昨晚刮了一夜风,散了满地落叶,只有偶尔传来的三两声鸟叫,路上不见人迹。
南夏去就近的小卖部买了两个茶叶蛋,坐在门口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生意好吗?”
老板弯腰翻动茶叶蛋,让茶叶包更入味:“还行。小姑娘,今天不用上学?”
南夏点头,敷衍道:“今天放假。”
老板笑道:“放假就出去兜兜风,别整天闷在屋子里。”
南夏笑笑,目光无意识往外面张望,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健身区跑来。
跑的近了,南夏甚至能看到他鼻尖上沁出的汗珠,还有湿润的额头。
一大早起来健身跑步的,居然是他。在南夏的印象里,傅时卿应该是那种独自坐在图书馆,面对着一整面的落地窗安静翻书的人,也是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推着金丝边眼镜,批阅文件的绅士。
可是,他如今穿着一身运动装,在这里跑步,步伐矫健。
运动衣很宽松,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有些被汗打湿。
到了终点,傅时卿慢下来,抬手捞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汗。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热的,我刚刚从贩卖机里拿的。”
傅时卿下意识接了,回头一看,是扎着马尾辫的南夏。
他顿了顿,冷淡道:“谢谢。”
傅时卿不是个忸怩的人,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有水液顺着唇角下来,滑过滚动的喉结,然后没入汗湿的衣襟里。
南夏只瞧了一眼,飞快垂下眼眸,然后看到他握着瓶盖的手指。
骨节分明,瘦长纤细,无名指上戴着枚银色的镂空戒指。
是一枚装饰性的戒指,花样很别致,一看就是独一无二的手工定制,让这个原本学者般的人,又多了几分不羁和性感。
见他喝完水,她把剩下的一个茶叶蛋递过去,装作不在意:“还没吃早饭吧?我吃剩的,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