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是吗？”

阿尔斯楞：“那可不，就前几年，南楚的那个小李将军，可不就是从我手里夺了两座城池吗？当时怪我们一时大意，着了道，声东击西。”

孟和：“小李将军？是叫李风绎吗？”

阿尔斯楞想了想，说道：“哎，好像就是叫这个名。我见他带的兵，旗上写着‘楚’和‘李’，而且人长得也挺年轻的，所以便叫他小李将军。不过，听说这人还大有来头，好像是国舅爷。”

孟和：“是吗？国舅爷，呵！”

阿尔斯楞并未察觉一样，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有些看不上这位小李将军。”

孟和：“为何？”

阿尔斯楞：“哥哥我早在这之前便和南楚交过一次手，当时可未曾听过他这么一号人物，应该也不过是最近三四年才出现的。而且呀，这外戚，一般都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这位小李将军，可比不上哥哥以前遇到的那位。”

孟和：“谁呀？”

阿尔斯楞：“好像叫什么‘哲’还是什么‘南’来着？你们还记得吗？就是咱们在中周也遇见过一次的那个？”

一人在背后说道：“记得，那人好像是叫‘南哲’，这人可是让咱们世子受了不少的伤呢！”

孟和：“这人这么厉害？”

阿尔斯楞笑了笑，有些骄傲的说道：“也就那样吧！照样是你哥哥我的手下败将。被哥哥一刀，斩于马下。”

身后有人笑着说道：“不过啊，世子当时好像并没有讨到便宜，伤得挺重的，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吧？”

阿尔斯楞回头，看了身后的这些亲卫一眼，笑着说道：“那有什么？战场上，哪个不受伤？你们难道就没受过伤吗？比起丢了性命，受伤这等小事，不值一提。”

听了这话，孟和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是啊，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一场仗打下来，背后是无数的生离死别骨肉分离。战争，无论是正义的捍卫之战，还是野心勃勃的侵略之战，总是免不了流血牺牲。

云燕还是很幸运的，至少当时得以存活下来。

只是，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云燕，更多的，应该是想那位‘南哲’一样，马革裹尸的将士，和无辜受累的百姓。

战争，是统治者之间的游戏较量，用人命和城池做赌注，不成功便成仁。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战争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笼罩着这片大地。

没有人想死，但当战争来临时，你的命却不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就像是一株蒲草，只能任人宰割。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一旦变得弱小，便会被人夺了性命，就如卫国的皇帝，以及被困的中周帝后。而若是逐渐强大起来，便可蚕食鲸吞那些不如你的，逐渐壮大到让别人对你俯首称臣，亦如……南楚。

所以，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同盟，结成可靠的伙伴，那么，只能被强者逐一击破，一一收编。

孟和看着身旁呼啸而过的大树，突然说道：“有哥哥在，我们草原一定遍地都是勇士，守好这片广袤的水草。”

谈笑间，一群人骑着骏马，奔驰在林间，奔向那片广袤的草原。

……

整个边境，剑拔弩张，形势一片紧张。

自回到草原后，孟和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总是会莫名的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儿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倒不是因为每日都见到小世子的缘故，而是因为那日从南楚大营出来前，楚琞好似故意说的那句‘很可爱’。

他会是什么样子得呢？是长得像自己多一点？还是像他多一点？

他是早产，没有足月，他的身体不大好，那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两年了，真快！

两岁的他，应该都会在地上走路了，不知道，都是谁在照顾他？

楚琞说，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后宫之中，应该没人欺负他吧？

之前一直在太医院，那后来呢？后来住在哪里？

会不会是住在德妃宫里？

以前在后宫的时候，曾见过德妃身边出现过的小孩子，看得出德妃虽然是个性子比较冷的，但对小孩子还是很有耐心的。

若是养在德妃身边，应该是不错的。

不过，他现在呀呀学语，他……会不会……叫德妃……娘亲？

若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娘亲是谁，又有何关系？

认真说来，自己这个做娘亲的，真的很不负责，甚至还曾阻止他来到这个世上。

那日看楚琞所言，不似作假，他……应该会照顾好他，这就够了。

从前二人之间隔着个人恩怨，如今却是家仇国恨，这一步，哪里是他说的那么轻松就跨过去的？

正如这个残忍现实的世界一般，注定是要流血的事情，你只能阻挡它一时，却不能安稳永世。选择不难，难的是走到无路可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