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女孩对我说+番外(124)
苏俊转过脸,没眼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卫在这种时候来灾区,倒也不是只有那一张脸那么简单。
但此时,并不是讲私人感情的时候,随着灾区的深入,他们的车开进了绵竹市的一个小镇,每个人都被眼前“人间地狱般”场景的震住了。
坍塌的建筑,简易避雨篷,死难者的遗体,惊恐的面容,急迫的喊叫,悲痛的呜咽,飞奔的士兵,呼啸而过的警车、救护车……
大家二话不说,立刻投入“战斗”,医生们在体育馆空地上建立了野战救护医院,按照规范的医学救治要求,开始了前线的救治工作。
而卫和他们的队伍也与当地的志愿者组织取得了联系,先在救援基地休整半日,就开始接受救援任务。
因为卫他们没有相关设备,没有探测仪,没有搜救犬,没有相关经验,所以不好进入城市里救援,他们所接受的任务大多是所灾山区救援;同样充满着危险和艰辛。
余震、暴雨,随时可能发生的泥石流,山体滑坡,尖锐的石头,繁重的救援任务,伤员,老弱,缺衣少粮,这些现实的困难,都横亘在救援队员的前面,他们只有与时间赛跑,与恶劣的天气抗争抗争,与意想不到的困难博命,能多帮一个帮一个,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卫和他的队员们,和300万和他一样的志愿者人员,奋力努力着。
如果说卫是在风里来,雨里去,山里走,泥里趟,运物资,背伤员;
苏俊则一直奋斗在手术台上,与鲜血、断肢、残骸、生命打交道。
他已经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伤员真的是太多了,每一个医生、护士都在连轴转,尽量死神的手上夺回更多的生命。
一直连续工作在闷热的帐篷里,手术一台接一台,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大家又渴又累,医疗队的每一个队员都处在紧张、焦虑、悲伤的状态下,而在这时,还要保持一个医生冷静的心态,沉着地为每个伤病员提供规范的医疗救治,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想像不到的困难。
但苏俊他们挺过来了,这那三天里,他们一共救治了近400名重伤员,为163人实施了手术治疗,而后转移104名伤员,现场移交47人。
当苏俊今天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来的时候,太阳是如此刺眼,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此时的苏俊,显得苍白而衰弱甚至有些衰老;
连续三天高强度的手术,使他的体力、精力都消耗太多,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吹倒。
从旁边而过的另一名医生担心地扶着他,问他,没事吧。
他说还好,就是可能太累了。
他慢慢挪到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半天才起来。
但是形势还是很严峻,不间断的余震、山体滑坡、堰塞湖决堤,犹如一把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时时刻刻危及着灾区人员的生命。
由于交通不便,空运直接代替了汽车运输,一架架直升飞机从人们头上呼啸而过,继续着神圣而艰巨的使命。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拍在苏俊的肩上,是本次领队王医生的手和他歉意的眼睛:“是这样,这次地震的范围很大,在很多山区遇灾,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走,交通极其不便,而山里还有很多伤员,我们需要组建临时医疗队进山。所以……”
苏俊说:“我去。”
王医生抱歉地说:“你一直连续工作了这么久,这次本来是要下去轮休的。”
苏俊:“没关系,我不仅是一名医生,也曾经是一名战士。”
苏俊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王医生用力拍拍他的肩:“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出发,多保重。”
于是,苏俊和五位医生,组成临时的医疗小分队,开始奔走了危机四伏的群山峻岭之间。
他成了英雄,却再回不来了
在那些地区,从全国运送过来的物资包括医疗物资并不缺,只是交通不便无法运送进去;
在那些地区,解放军战士、空降兵们、民兵们、救援志愿者都尽力了,只是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但不管怎么,每个人都在努力着。
卫还记得是5月17日,6.1级的余震,摇得天昏地暗。
那天,卫和两名队员从志愿者基地前往指挥部医疗点,准备领取一些明天用于救护的药品,在那里遇见了另一个志愿者小马,他们遭遇了新的险情。
原来小马他们计划前往某个指定山村救人,但在途中山上的塌方和落石越来越频繁,原来通往指定地区的山路已经完全消失,更可怕的是,路经两座被严重震损的大坝时,两端已经漏水,甚至有些路段需涉水通过,所以他们只好放弃原来的目标,而是带领在路上遇见的几十名逃难群众沿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