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杂物。”托尼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现在真的还挺想掀开夏洛克的眼皮，看看他的瞳孔会不会因为头顶的光线发生变化——以此验证自己今晚真的不是和一位仿生人同床共眠。

“那么你那珍贵的大脑中都会储存什么呢？它是你的固态硬盘吗？”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更愿意你称它为记忆宫殿。”夏洛克和缓的声音传来，其实他很少和人这么聊天——都是托尼话太多了，他才不得不勉强和对方说上两句。

——绝对不是因为他和托尼成为了什么契约好友这种恶俗的东西。

“就算知道了太阳绕着地球转又有什么用？天体物理对我而言毫无用处，就算全部从我的记忆宫殿移除，也不会造成一点影响。”

“……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谢谢。”

托尼把被子扔到夏洛克身上一角，他伸手关掉卧室灯：“但愿你的宫殿管家在晚上也能给你提醒，睡觉时不要和别人抢被子。”

夏洛克没有再说话，他们拽着可怜的被子，在黑暗中把它胡乱盖在自己的身上，慢慢进入了异世的第一个睡梦。

次日清晨，杰森是在一连串的碎玻璃和争吵声中醒来的——或许还应该加上烧焦的呛鼻气息。

杰森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下意识地以为是附近发生了什么火灾类的案件。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那些扰他清梦的烦人因素，全部都来自自家厨房。

“小心！”

随着这声急促的提醒，杰森木然地听到又一声清脆的碎响。

“好了，这下我们把最后一个餐盘也打碎了。”

杰森：那是我的餐盘。

熟悉的英伦腔响起，是夏洛克那个小混蛋的讥嘲声：“是你打碎的，托尼，这可不关我的事。”他还特意在“你”这个字眼上咬了重音。

托尼反唇相讥：“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把油倒在上面的慷慨行为呢？福尔摩斯先生。”

杰森揉了下太阳穴，他边向自己糟了大难的可怜厨房走去，边不客气地制止那两个小鬼的嘴炮行为：“你们两个，都从我的厨房出去。”

托尼和夏洛克同时闭上了嘴，他们灰溜溜从厨房重地转移到沙发上，为一大早野心勃勃的下厨行为画上一个非常不圆满的句号。

杰森看着乱糟糟还不如被抢劫过的厨房，忍不住呻.吟：“我先不问你们和我的厨房到底结了什么仇了，但是谁能告诉我，那个正在冒烟的东西，它是不是曾经叫做电煮锅来着？”

托尼&夏洛克：“……”

其实这两位智商远超平均水平的天才，还真不清楚那玩意儿具体叫什么。

杰森也没指望他们回答，他认命地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眼前的残局，并在心中开启新的一天新的自我反思：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把这两个惹祸精带过来呢？

夏洛克和托尼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看他们之间冷冷淡淡的架势，好像恨不得把沙发劈成两半，也不愿意和对方挨着坐——前提是杰森不会把他们分别劈成两半。

托尼的余光注意到杰森在厨房麻利的动作，他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昨晚和夏洛克的讨论……

唉，真没想到，杰森这么一位身高一米八几的硬汉也会为爱捻酸。

等杰森收拾好厨房，顺便做了三人份的三明治回到客厅后，他就收到了来自托尼怜爱的目光。

杰森:？

被某人误导的托尼浑然不知，自己的想法和实际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杰森也懒得探究托尼这个小鬼整都在想什么。

夏洛克接过自己的那份早餐：“谢谢。”

托尼咬下一口，惊喜地发现味道很不错：“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早知道我和夏洛克就不会进厨房了。”

杰森吃饭的速度很快，他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漫不经心地说道：“难道你们身边没人会做饭吗？”

被杰森的话带入回忆，托尼重新思索了一下：“其实我们家曾经的管家贾维斯就很会做饭……”

“曾经？”杰森从厨房拿出咖啡壶，“你们不介意早上喝这个吧——你们这种万恶的资本家连管家也是常换常新吗？”

托尼注视着倒入杯中的咖啡，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情绪：“不，他是我们家的唯一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管家。”

闻言夏洛克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杰森粗鲁地把一杯咖啡狠狠放在他眼前。咖啡杯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响，夏洛克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杰森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没继续这个话题。

实际上，因为托尼提起的管家一词，杰森的思绪似乎又飞回了从前。

那时候他还在韦恩庄园，布鲁斯的训练总是严苛到可怕——不过杰森从来不怕这些，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在训练结束后阿福给他端来的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