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能走过去吗?”李苒顿住步,皱眉问了句。
“还是别走了,真走出来,一条街上全得看你,路都得堵上了。
也别从二门了,从角门出去吧。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前面还堵的都是送礼的人呢。”
周娥站住,招手叫了个婆子,吩咐她去传个话,让车夫把车赶到角门。
李苒上了车,周娥想了想,也缩头进了车厢,顺手放下帘子。
她是姑娘的活招牌,这会儿不能露着脸儿坐车前了。
“唉,从今儿起,咱们都讲究点儿吧,省得走到哪儿被人家看到哪儿。”
李苒嗯了一声,将车窗帘子掀起条缝,看着车子出了巷子,转进热闹的大街。
“听说,婚期要定在十一月。”
周娥在车里坐的无聊,没话找话。
“嗯。”李苒嘴角往上,一抹笑意看的周娥又撇起了嘴。
从长安侯府到清风楼,车子走的不算快,也就不到一刻钟。
李苒直奔那个雅间,雅间里,几个焌糟正最后一遍擦试,见李苒进来,忙退了出去。
李苒在屋里转了一圈,想着是不是要先点好菜,上次她一到,就开始上菜了。
这一想,才发现,她不知道谢将军喜欢吃什么。
李苒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吧,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刚到酉正,周娥伸头喊了一嗓子,“哎,来了。”
李苒急忙往外冲,冲到雅间那座花巧的小院门口,看到谢泽,忙由跑而走。
谢泽紧几步迎上来,“不是跟你说,不用跑。”
“没跑,走的。”
谢泽失笑,“唉,以后想跑就跑,想走就走吧。”
“好!”李苒应声,看着谢泽的笑容,想着周娥那些话,心里一阵酸楚,眼眶就有些酸热。
“嗯?”谢泽看着下意识别过脸的李苒,眉头皱了起来,“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人能委屈我。”
“嗯。”谢泽这一声嗯中,透着隐隐的不确定。
今天有没有人委屈了她,他还不敢确定。
“先吃饭?”两人进屋坐下,谢泽看着李苒道,见李苒点头,招手示意西青。
片刻功夫,西青就带着几个人,摆了爆炒羊肉,清蒸桂鱼,百合莲藕炒虾仁等四五样菜。
“都是我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李苒看了一圈,问道。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也不忌口,只要能吃就行。”
谢泽盛了碗汤递给李苒。
李苒低低嗯了一声。
他大概根本没留意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他那群小厮,肯定比他更清楚他的喜好,还是以后找机会问石南他们好了。
“手好了吗?我看看。”
谢泽见李苒拿起筷子,示意她。
李苒伸出手,谢泽仔细看了看,伸手把筷子拿走,示意李苒拿勺子。
“刚生出来的嫩肉,最易受伤,再用几天勺子吧。”
“嗯。”李苒应了,接过勺子。
虽然她早上中午已经用过筷子了,不过他说再用两天,那她明天接着用一天勺子。
吃了饭,两人坐在窗前,谢泽仔细看着李苒的气色问道:“谢夫人找你去了?还有尚书府?”
“嗯,谢夫人带了块羊脂玉牌,还有三个人给我,我都收下了。”
李苒这才想起来,她忘了把那块玉牌拿出给他看看了。
“嗯,那块玉牌让人打个络子,回去就戴上吧。那是个护身符,据说有些来历。人怎么样?”
看来谢泽是知道这块玉牌的。
“一个姓桑的管事嬷嬷,京城各家,好象没有她不知道的,下午来贺喜的,还有贺礼什么的,都是她在打理。
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青茄,一个叫紫茄,说都是从十一二岁起,就在沈老夫人身边侍候的,看着还好。”
李苒介绍的很仔细。
谢泽凝神听着,沉默片刻道:“桑秋月我知道,她那时候还是大丫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留心好好看一阵子,合用就用,觉得不好,就退回去,让他们另换人来。
你身边的人,一定要挑你信得过,又合用的。”
“好。邵夫人也来了,没说什么,喝了半杯茶就走了。”
李苒看着谢泽。
谢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片刻,嗯了一声,“你不用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好。”
李苒应声干脆。
“还有,今天收了很多贺礼,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四五份了。
有十四五份,桑嬷嬷说,很重的礼,但还好,还有十来份,桑嬷嬷说太多了。
我本来想全退回去,一家也不收。
桑嬷嬷说,将军府从前不请客不赴请,不过年不过节,以后总不能还这样,我觉得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