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就是,那个,三郎跟我,是我跟三郎,就是那个啥,也不是谁跟谁,太婆您说得对,就是今天太闲了。”
李清宁语无伦次,突然一阵后悔,刚才太婆问他今天是不是太闲了,他就该说是,就认个就是太闲了才生出来的事儿。
“是三公子买给她的?”李清柔尖叫出声。
“三姐儿!”张夫人声音有点儿厉。
“太婆!”李清柔带着哭腔,扑到陈老夫人身上。
二奶奶曹氏后悔的恨不能往自己嘴上打上几巴掌。
“不……那个……唉,这个……”
李清宁一个不字只吐出来三成,后面的就赶紧往回收,在太婆和阿娘面前,不说可以,瞎说不行,这个不字,就是瞎说。
“我刚想起来,晚饭有一样白米虾,得用点腐**,我去厨房说一声,要是没有腐**,那味儿可就差远了。”二奶奶曹氏急急找着借口。
她得赶紧走,立刻!马上!
张夫人冲她挥了下手,二奶奶曹氏提着裙子赶紧跑。
李清宁羡慕无比的看着他二嫂,他也想赶紧跑。
这个霍三,太能害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霍家三哥儿真生出心思了?”陈老夫人直截了当的点着李清宁问道。
“没,太婆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哪有什么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啥,太婆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趟出去,四妹妹受了很多罪,这事儿,太子说过一回,我跟太婆说过,太婆记得吧?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别的事。
也就是,想着她总算回来了么,太婆也知道我,也知道三郎,对不对?又没什么,就是,她总算回来了么。”
李清宁一通胡说。
“看样子,霍家三哥儿真生出心思了。”张夫人看着陈老夫人道。
陈老夫人嗯了一声。
李清柔呆了呆,哇一声哭起来。
“三妹妹,你看你,这哭的……我还是,那个啥,对了对了,我还有篇文章,是那个啥,太婆阿娘我先走了,我那一堆的事儿,我忙得很,我先走了。”
李清宁见他三妹妹放声哭起来,胡乱交待了几句,不等他太婆和他阿娘说话,拨腿就跑。
“好了,别哭了!”
见李清柔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声,陈老夫人猛一声吼。
李清柔咯了一声,哭声戛然而止。
张夫人看着哭的鼻头眼睛一片红的李清柔,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阿娘说得对,三姐儿实在太柔弱了。
“你哭有什么用?你的出息呢?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要要什么,你得先想好,你再去要,你得去要,你自己去要!你去拼!你有多少本事,你就要多少东西,你的本事呢?你都做了啥?你哭啥哭?”
陈老夫人是真生气了。
李清柔被陈老夫人训的一点一点往后退,退到榻沿,掉头扑进到张夫人怀里,却没敢放声。
“你太婆说得对,哭没有用,别哭了,你先回去歇着。”
张夫人拍了拍李清柔的后背,示意婆子丫头侍候李清柔回去。
李清柔委屈的不停的噎着气,被丫头婆子扶着出去了。
“你看看这!怎么这么没出息?她跟人家,这差多远呢?也不怪霍家三哥儿没看上她,这能怪人家看上了别人?”陈老夫人气的不停的拍着榻几。
张夫人叹了口气。
“咱们这是没富贵过,我穷了大半辈子,你穷了小半辈子,咱们都不知道这富贵之后,怎么教养孩子。可这富贵,说富贵就富贵成这样了。
你看看,安哥儿从小被你跟他爹带在身边,路没走稳就在营地里干活,他吃得苦最多,你看看,现在他最好,最出息。
平哥儿就是那样的性子,可他多懂事儿,也不能算没出息,要不然,曹家老夫人也不能跟咱们结这门亲,曹家老夫人那眼力多好,又是富贵了好些代的人家。
宁哥儿从小就跟在太子身边,真要论起来,他不是咱们教养长大的,他也好。
婉姐儿从小跟着她大嫂,也算是吃过苦,婉姐儿七岁那年腊月里,安哥儿他爹在外头打仗,你往山东看着调粮,我病倒了,婉姐儿和她大嫂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弟妹,那么大一点儿,从台阶上摔下去,崴了脚,肿的通红,一声没响。
就得吃过苦!
丽姐儿没吃过苦,可好歹跟着她大姐大嫂长大,还好一点,这柔姐儿……
唉!”
陈老夫人一声长叹。
“丽姐儿也不容易,上回我见她,又瘦了,我问她,她说胖了不好。”张夫人声音微哽。
“唉。”陈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她一心一意要嫁个书香门第,要嫁个有学问的,那书香门第不是那么好嫁的,这话,她跟王家定亲前,我跟她说过,你也跟她说过,她一心一意要嫁,咱们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