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唱得太痛快,唱倒了嗓子,没想到这倒了的嗓子,还有人愿意听。”桃浓哈哈笑起来。
“霍帅知道你现在在京城?”李苒犹豫了片刻,不放心的问了句。
周娥和桃浓齐齐冲她翻了个白眼。
“两军对阵,又不是私仇。”周娥再多白了李苒一眼。
“姑娘是担心我呢。”桃浓轻推了下周娥,示意李苒上桥。
过了桥,桃浓往桥头一个大筐里扔了一个大钱,示意李苒,“你也扔一个,一个就够了。”
“买路钱?”李苒摸出一个大钱扔进去,笑问道。
“是关扑的头钱。”桃浓两只手搓着,看起来很兴奋,“今天有姑娘在,我指定能赢得盆满钵满,一年不用开业!”
周娥斜瞥着她,就姑娘这份薄命,她托她的福,只怕她要输的两年不得闲。
李苒摸了摸沉甸甸的荷包,跃跃欲试。
“从大到小还是从小到大?”桃浓手指从东点到西。
“先来几把小的,我从来没玩过关扑,练练手。”李苒看向西边。
“走!”桃浓却抬脚冲向东边。
李苒急忙跟上。
头一份摊子极小,半人高的小台子,一块白布,前面扣着两只白瓷碗,后面排着两排铜钱。
“这是猜大小,一个铜钱也行,三个五个也行,你押几个,他赔几个。”桃浓的介绍简单明了。
“怎么猜?”
“一个有东西,一个没有,猜对了就赢了。”
桃浓站着不动,只示意李苒试试,这样的小把戏,她没兴趣。
“这是看手速的吧,我说有,他立刻就能移走。”李苒从两只碗看向守着摊子的胖老头。
“姑娘说的那是把戏,咱这是关扑,不兴那样。姑娘挑好一只,两只一把掀开就是了。”胖老头笑呵呵道。
李苒见桃浓冲她一边笑一边点头,摸出一个大钱,“先试一下。”
胖老头没动,只示意李苒挑碗。
李苒随手点了一只,另一只手按在另一只碗上,同时掀开,她挑的那只什么都没有。
“我这运道!”李苒一声懊恼,“再试两回,照……”后面的话,李苒咽回去了,照概率来说,二择一的事,三回里面,她至少能猜中一回。
胖老头收了那一枚铜钱,伸手向前,飞快的移着两只碗,片刻,示意李苒可以猜了。
李苒再拍出一个大钱,毫不犹豫的点向一只碗,两只手一起掀开,又错了。
再拍一个大钱,还是错了。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他移走了。”李苒瞪着那两只碗,这不科学啊!
“可不敢瞎说。”胖老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关扑有关扑的规矩,他要是敢做手脚,要被打死的。咱们往里走,看来姑娘得扑彩头大的才能赢。”桃浓一边笑一边示意李苒往里走。
走过十几二十个关扑摊子,一直转到大殿朝北那一边,桃浓才停下脚步,两只手搓了搓,“我来开个张!”
说着,直奔离她最近的一个摊子。
这个摊子甚至比李苒猜碗的那个还要简单,摊子中间放着只小口宽底瓮,旁边排着三个大钱。
桃浓拍出五两一只小银锞子,“幕前还是纯?”
“老规矩,浑纯。”看摊子的中年人恭敬谦和。
“什么意思?”李苒看向周娥问道。
“幕前就是有字的那面,纯是另一面,三个钱都是纯,就是浑纯,这是一赔十的。”周娥一边解释,一边伸长脖子看着桃浓。
桃浓摸起那三个大钱,合在掌心,抵着下巴,正垂着眼虔诚的祈祷。
李苒琢磨着概率问题,提着颗心看着桃浓。
概率这事吧,根据她的经验,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桃浓祈祷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猛一抖手,将三个铜钱扔进了瓷瓮里。
一阵清脆的叮噹乱响,摊主和李苒都是一脸凝重,紧张的屏着气看向瓮内。
李苒和周娥两只脖子伸得老长,一左一右,一个从桃浓身边,一个从桃浓肩头,探头去看。
周围路过的几个闲人,也停下,伸头看向瓷瓮。
“哈哈哈哈!”
李苒还没看清楚,就被桃浓的纵声大笑,吓的往后趔趄了一步。
行了,不用看了,桃浓赢了。
李苒看着提着重重一布袋银锞子晃个不停,满面红光不时哈哈笑几声的桃浓,心痒起来,示意桃浓等等,摸出根金页子卷儿,拍到瓷瓮旁,伸手摸起那三个大钱,直截了当的扔进了瓷瓮里。
桃浓一个箭步,挤在李苒之前,伸头进去,立刻一声哀嚎,“你这手也太快了,哪能直接扔,你得先求大钱保佑,看看,输了吧,不求大钱保佑怎么能行?唉,可惜了。”
摊主笑眯眯的收起了那根金页子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