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反应过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那一幕,下意识地气血上涌,不可控制地就快步过来将他们拦断,又是不可控制地说出了那一番算得上语气很重的话。现在回想,当时在想什么已然不可追,大脑仿佛一片空白。
听了她的反唇相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缓和了脸色,“不好意思,我忘了眼见也不一定为实。”颇有几分低头的意思。
霍悠我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他一软,她也硬不起来,轻咳一声,不甚好意思跟他对视,便摆摆手:“小事小事。”
误会解除,她更心心念念的还是路淙手中的东西,恨不得当场全部拆开才好。碍于沈概在这,她便只是看向路淙,想热情地表达完刚才没表达完的感谢与激动之情。
熟知路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跟沈概,一副“你们是什么关系,从实招来饶你不死”的表情。
霍悠我:“……”
路淙这个小混蛋有时候是她的人,可有时候跟她爸告起她的状来也是毫不含糊。她心生警惕,忙解释道:“这是最近跟霍氏合作的沈氏集团总经理沈概沈先生。我晚上的饭局就是跟他一起去的。”
“沈概,这是路氏总经理,晋城路氏,说不定你们也会合作到哈哈哈。”
她一副乖乖报备的模样像极了跟男朋友报备的女朋友,沈概尚未收起的戒备之心再次复燃,看向路淙的眼神之中唯有平淡,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你好,沈概。”沈概率先伸出手。
“你好,路淙。”路淙风流的桃花眼轻轻上挑。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沈概不仅仅只是霍悠我所谓的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双掌交握,已然是风起云涌,各不相让的一较高下。
直到霍悠我拿好包包,喊了下沈概:“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出发了,沈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开了手。
霍悠我催着他们一起下楼,到了停车场,不得不分开了,霍悠我才抬高手拍拍路淙的肩膀:“淙淙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去找你啊,还有见见你爸妈嘿嘿。”
路淙颔首,“你注意安全,觉得不对给我打电话。”
“知道。”霍悠我比了个手势,便钻进了自己的车。
她的车是爸爸送的宝马。当时老爹说宝马载美人,宝马载明珠,便不由分说地非要送一辆给她不可。她对车既没有研究也不是很在意,有人送,自然是欣然接受。
她在车库里还有几辆别人送的,也有自己买的,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是轮流开,只是搬出来时开的是这辆,最近也就一直开这辆。
好巧不巧,今天路淙开的跟她同款不同色。她的是红色,他的是黑色。
沈概将他们的对话,将他们的车纳入眼底,眼底思绪晦暗不明。他承认,他今天情绪有些失控了。
上车后,他给罗赫发了条消息才启动车子:查一下路氏,路淙。
跟他不同,霍悠我思考的是待会怎么样做才能“不露声色”“毫无痕迹”地把水倒在她想倒的地方。
唉,愁得她都快秃了。
如果一切顺利,计谋得逞,她可得好好摸摸,怎么也得摸回本,对得起死掉的脑细胞才行。
酒宴是在晋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办的,来的都是跟他们的案子有直接决定关系的人物,打好交道总是没错的。霍悠我的底气来源于其中有一个叔叔是霍饶一结交多年的朋友,靠谱。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沈概眼角瞥到她小手紧攥,他挑眉:“紧张?”
霍悠我瞪大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紧张。
他轻笑了笑,“普通的吃顿饭,聊聊天而已,别怕。”
霍悠我死鸭子嘴硬,“我没怕。”
电梯到了,酒店的侍者牵引他们到了包厢,里面已经来了几个人。
进了门,沈概什么都还没做,便见霍悠我像是变了个人,怯意尽褪,落落大方地与他们问好、交谈,笑容得体,交谈得宜,俨然一副极其擅于交际的女强人模样。
沈概讶异之后,略带自嘲地笑了笑。是他太小看霍饶一的女儿,太小看霍饶一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了。霍悠我没那么弱,她可厉害着呢。
三两下功夫过去,负责核查财务的一位女领导便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余昌见她在夸霍悠我,抚了抚数量不多的胡子,笑道:“那可不是?尤其这还是霍饶一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哈哈哈对,当年的晋城霍少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使现在退了这个名头,让给了下一辈,咱们这一辈也忘不掉啊。”女领导又说,“这回沈氏霍氏的合作案,全市都很重视,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不过今天看到你们两个这么能干,言语之间啊都是年轻人的朝气自信,我可算是再无半点担忧。你们俩合手,强强联合,这个案子我已经看得到成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