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我轻笑了下,眼底却没什么真切的笑意。
到了东城区,他们才发现,路况用“不好”二字形容实在太委婉了,这……简直糟糕到不能看。到处泥泞,无从下脚。
之前当然有人来调查过,但是没人提过这事,便说明之前的路况是正常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糟糕。
从染道:“我查过天气预报,昨天这里的天气是暴雨,今天刚刚转晴,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的路况糟糕。”
霍悠我没想到她这么细心,欣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又忍不住道:“都是一个城市,天气差别居然那么大。市区昨天只下了点小雨来着。”
但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打道回府。
霍悠我无比庆幸自己的穿着,要是今天穿的是裙子和高跟,她能当场晕厥。
从染递给她企划书,也给了沈概和周近歌一份。
她实在细心周到,霍悠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相比之下……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周近歌。这人,跟来这里有什么用?
周近歌看了回去,回以微微一笑。霍悠我却清冷地挑了下唇,便移开目光。
霍悠我跟沈概商量了一会,她抬眸看了看,指了指左边的空地:“这里的九百多平全部要……”
她的脚边不知何时有个泥窟窿,霍悠我脚踝微折,一脚踩空。
沈概拧眉,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往怀中一带,“小心。”
意外发生得太快,霍悠我吓了一跳,被拉住后,眨了眨眼,慢慢反应了过来,“谢谢。”
她站稳后他便放开了她,但她鼻间还充盈着他身上的冷杉味,手腕上仿佛还残存着他的温度。
从染也吓了一跳,不免多注意了些霍悠我,时不时扶一下。……让人不解的是,她发现周近歌对霍总的关注好像也有点多。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霍悠我和沈概把东城区逛得透透的。
他们心里清楚要是有高层或是东城区这边的所谓领导陪同,那一定会或多或少地给出某些虚假信息,干扰判断与决策。索性两人只带了助理便过来自己勘察,谁也没告诉。
霍悠我这样古灵精怪的想法,她提出时也没想到能得到沈概的共识。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其实挺一致的。
而一上午下来,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成果斐然,图纸上、规划纸上做满了记号。
霍悠我腿好酸,她觉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腿腿就废掉了嘤嘤嘤。可她又不好意思明说,便只委婉地提议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味道很不错的私房菜馆,不如我请客吃个饭吧?”
沈概顿了顿,看了她一眼。
他略略思忖,颔首:“也好,走吧。”
霍悠我悄然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没坑沈概,那家私房菜馆味道真的一绝,在晋城的豪门圈里是有名的。
她回国以后还没时间去呢,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回过来东城区,正好顺便去一次。
只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衰,还能遇到几个死对头。
夏书谣还有她的几个所谓好友。
霍悠我倒也不是怕,只是烦了些。
尤其是在这个疲惫得懒得应付只想吃饭的时候。
不过——
在目光触及她手上拎着的那个包的时候,霍悠我的心情忽然就好了。
夏书谣呀夏书谣,你可千万聪明点,别自己撞上来哦。
可惜。
“悠我,好巧啊,你们也来吃饭吗?”夏书谣优雅地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而来,即使是笑容,也是标准的名媛笑。
“不然呢?”霍悠我微笑,“来蹦迪吗?”
从染忍不住笑。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
夏书谣今天可能是出来请客,身后洋洋洒洒跟了十几个人,有个世家少爷刚走出来,看到霍悠我,江一皓挑了下眉,“哟,霍悠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哥几个给你接风洗尘啊。”
这人属于两头混的。都是表面功夫,霍悠我也懒得针对。
只听霍悠我漫不经心道:“急什么,过两天我请客喊你。”
她这还忙着对付这小白莲呢。
夏书谣假装没听见刚才霍悠我回的话,顺势说:“是啊,我们好好给你接接风。”
“你就算了吧。背着个假包,有点丢面儿。”霍悠我懒懒地瞥她一眼。
只见夏书谣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顷刻间青白交加,又过了几秒,涨得通红。夏书谣终于维持不住屹立不倒的形象:“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假包!这是我去巴黎的时候买的!霍悠我,你欺人太甚!”
她眼眶中包着一窝泪,楚楚可怜,欲掉不掉,眼神若有似无地在往沈概那边瞟。
这位,她当然知道,B市沈概,叱咤风云,玩弄商界的一把好手。却是跟霍氏有了合作……夏书谣嫉妒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