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143)
我并未像上次电话里说的那样再也不找陈言了。
我只是没办法。
那天之后陈言家的电话号码就换了。每次拨过去都会听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告诉我:您所拨叫的号码并不存在,或者被叫用户所设置的呼叫转移号码是空号,请您核对后再拨。
核对是没有意义的,我想,爱情的真假无需核对。
同样,我也并未过多地去想电话号码的事情,因为我知道,除了人去T城之外,我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与她取得联系。
当然,那就是网络,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城市花园。无名网吧。
那是我的根据地,我每天晚上都会过去小坐一会儿。
我所谓的小坐,有时候是一个小时,有时候是两个,还有时候是三个或者更多。
这主要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少呆一会儿,多拿出点儿时间干点儿别的。可如果心情不好,那么,网络就是我的全部,我所有的夜晚和精神。
我每天晚上都会给陈言写信。
刚开始,我把我们之前所有发生过的误会全都解释了一遍,但是没有回音。
我是不会死心的。无论陈言是否看过我写的这些MAIL,我都会一直坚持下去。我一定会的。这是最后的了——最后的线索,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力量……
我在黑夜的网络中度过了第一个月。
这个月,我未寻到陈言的任何只言片语,而且,我甚至连她飘浮在网络上的虚幻的影子都不曾见过。
是不是陈言不上网了?我想,难道她真的连这最后的一条线索也要给我掐断么?
我不甘心,于是,我加大上网密度,只要闲下来,就往网吧跑。
网吧成了一个等待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喝酒的地方。
我每天过去都会带一小瓶二锅头。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二锅头那种绝望的辛辣的味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疯了,我沉浸在一种隐隐的痛苦中迟迟不愿意出来。
我依然还在写MAIL,只不过,我不再解释,也不再祈求原谅。
那些MAIL成了我的日记,陈言的信箱成了我存放心情的地方。
陈言还是一直都没出现。
荒芜的网络上,熟悉的身影只有我一个。我是孤独的,甚至在与陈言认识的那个聊天室里,面对一屋子的人,我还是会感到孤独。
彻肺彻骨的孤独。
我不和任何人说话。我是我自己。我是陈言的。
等待,总会叫人绝望,可绝望来临的时候,希望又会幽幽地探出一点儿脑袋来……
我在聊天室里遇上了一个人。
她的名字叫女猫。我本来以为我是不会跟我不熟悉的名字说话的。可是没办法,面对她的问候,我不得不回答。
女猫:嗨,你好,你是五大狼之一?你还在杭州吗?
五大狼之一:你?谁?
女猫:别问我是谁。我是五大狼之一的朋友,你姓衣,对不对?
五大狼之一: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么我必须知道你是谁。
女猫:我是不会说的。
五大狼之一:为什么?除非你是瘾君子,怕见人。
女猫:你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就是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五大狼之一:你是女的?
女猫:废话!
五大狼之一:你跟我上过床?
女猫:你还是那样,说话太直接会把女孩儿吓坏的。
五大狼之一:可你还没有回答我。
女猫:上过。
五大狼之一:咱们很熟么?你是美院的?还有,如果不告诉我你是谁,那么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
女猫:你的问题太多了。
五大狼之一:也许吧。但我必须知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咱们还上过床。
女猫:我是不会说的。是不是跟你上过床的女孩儿太多猜不出我是谁?
五大狼之一:你很聪明。
女猫:你现在还在杭州?过的怎么样?怎么突然跑来上网了?我来这个聊天室都快半年了,几乎天天都在,第一次见到你。
五大狼之一:我来找人。
女猫:我?嘿嘿。
五大狼之一:也许是你呢。你是陈言?
女猫:陈言?不认识。是你新认识的女孩儿吧?
五大狼之一: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女猫:不是。
五大狼之一: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女猫:问吧。
五大狼之一: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叫造型师的人来这儿?
五大狼之一:怎么不说话了?快说!有没有?
我的分屏静止。看她半天不说话,我接着又问。
女猫:不好意思,刚好有点事情,我先走了,88。
五大狼之一:喂!你先告诉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叫造型师的人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