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朝凤(93)
“怎么?睡不着?”一旁的灼风俯身问。
未等凤绿开口,一阵怪风在马车外吹起,连凤绿都察觉到了,灼风自是明白不对劲,立马扯□上的皮裘将凤绿裹紧。凤绿指尖碰到他的皮裘,竟是内镶了无坚可催的轻甲,长及她的脚踝。
“小心——”灼风一手抱着凤绿起身,一手捉住从帘外急速飞来的暗箭,又在眨眼间发力将暗箭甩了出去,即刻远处枝桠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马车外已然响起了打斗声,刀剑激烈碰撞着。
忽然听见左延大吼一声:“星晓——”
凤绿心中一紧,只要冲出马车看个究竟,谁知被灼风死死箍在怀中,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你现在出去岂不是送死?放心,不会有事的,都是些跳梁小丑。”
“既是不要紧,你为何要把轻甲脱下来给我?”凤绿死死盯着他。
“朕不过是以防万一。”
“放我下去!”凤绿扯着嗓子怒道。
凤绿身孕已重,灼风无法对她使力,一把扶住她的后颈,便将双唇压了上去。双唇蛮横地夹紧吸吮,灵活的舌尖探索般地进入她的深处,快速恣意的触碰。凤绿发狠咬了下去,用一股血腥味充斥在两人的舌尖,分辨不清是谁的血。
灼风好笑地将凤绿松开的同时,马车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陛下,已经清理干净。”
灼风轻拭嘴角。
凤绿旋即挣脱开灼风,踉跄着走下马车,喊道:“星晓——”
左延在一旁树下坐着,星晓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替他的胳膊上药。
星晓招牌式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进众人的耳中,“谁让你刚刚来救我的!我明明已经躲开了,你非要护着我,你护着我干嘛呀!你看你看,这下受伤了吧,活该,活该!”
星晓不自觉加大了上药的力度,左延疼得倒吸一口气。
“怎么,怎么弄痛你了?”星晓哭得更厉害了。
“都是我不好。”左延握住星晓发抖的手。
听左延这么说,星晓哭得更凶了:“你那里不好了!谁让你动不动就道歉了,你的道歉一点都不值钱——不许你再道歉了!听到没有!”
“好。”左延笑着看星晓一脸梨花带雨,说,“轻点——”
“有弄痛你了?好好好,我轻点。”
“别哭了。”
“好。”
“嫁给我吧。”
“好——”
星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像是被吓到的小兔子,惊得一路蹦跳着朝凤绿跑去。
“主,主,主,主子,他,他,他,他,他——”星晓居然结巴了。
“好好说话。”凤绿无奈地笑道。
此时,左延也起身走了过来,跪在凤绿面前:“请主子应允。”
“谁要嫁给你了!”星晓害羞地嘴硬道。
惹得旁边的其他侍卫士兵纷纷起哄,这令星晓愈加尴尬起来。
正当凤绿哭笑不得,灼风带着嘴角的伤口肆无忌惮地走了下来,“封星晓为晴郡主,赐婚于凤央殿皇后御前将军左延,赐宅邸一座,特准其进宫长伴皇后左右。”
凤绿又惊又喜地看着灼风,对着星晓、左延说:“还不赶紧谢恩!”
“谢陛下恩典。”左延欣然道。
“谢陛下恩典。”星晓那张娇俏的小脸,竟有些懵了。
凤绿忽然有些站不稳,被灼风一把扶住,“你身子不便,还是回马车——千宁!千宁!你怎么了?”
凤绿只觉腹中传来剧痛,一股热流从那件轻甲皮裘渗出,她无力地瘫软在灼风怀里:“灼、灼风,我——我要生了,好、好痛——”
灼风横抱起凤绿,一个箭步上了马车,吼道:“启程!去最近的人家——”
幸而不远处有一户农家,一对老夫妇见凤绿将要临盆立马热心地张罗起来。老汉领着几个侍卫去请接生婆,老妇指挥着其余的人烧水帮忙,星晓在屋里照顾凤绿。
凤绿靠在灼风怀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额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她喘着粗气,痛苦道:“星,星晓——等不及了,替、替我接生,快——”
星晓早已慌乱地不知所措,倒是那老妇,对凤绿说:“这位夫人,我虽然不是稳婆,但是好歹生过几个娃,你要不嫌弃——”
“那就有劳老人家了。”灼风先一步做主。
凤绿艰难地点点头,“有、有劳——”
“这位爷还请先出去——”
灼风沉默了,紧紧握住凤绿满是冷汗的手。
凤绿吃痛地喘着气:“到、到外面等我,好吗?”
“好——”灼风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轻声道,“记住你对朕说过的话。”
“嗯。”凤绿点头。
灼风等在门外整整两个时辰,稳婆也请来了,只觉得凤绿那撕心裂肺的呼痛声越来越弱,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有多久没有心痛过了?原来心痛这种感觉也会熟悉得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