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为什么——”妹妹一直都乖巧听话的。

“哥哥，昨天你去祠堂了？”桑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是，绫儿的脚扭了，不能用力，而且她一个人呆在祠堂一定会害怕……”桑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提到绫儿就有说不完的话，像个老婆婆一样絮叨开了。

“哥哥，我讨厌莫绫罗——”桑芷忍不住叫道，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呃——”桑青惊讶的看着桑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她一向都称绫儿‘二小姐’今天竟然直呼‘莫绫罗’！

“她有疼爱她的姐姐，严厉却关爱她的爹爹，整个莫府的人都把她当做公主，甚至也包括你，我的哥哥——”泪水一滴滴滑落。略略发白的小脸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芷儿——别哭，你到底怎么了？”桑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文文静静的芷儿今天怎么这么失态。

“而我，就只有一个哥哥，可我很满足。可是她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抢芷儿的哥哥——”

“所以芷儿就偷偷告诉莫先生，打算让绫儿受点儿惩罚？”

“对！每次她没完成先生的课业，你都护着她，凭什么她就不能受到点惩罚？”

“傻芷儿——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啊！谁也抢不走——”

轻轻拭去芷儿脸上的泪痕，桑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芷儿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

“看。眼睛都肿了吧，跟个兔子似的。一大早儿皴了脸可别怨我没提醒你……”轻轻的刮了一下红红的鼻尖，桑青无奈的笑道。

“哼！”桑芷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窘迫，滥觞泛起一丝红晕，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哥哥，如果你一定要那么在意她，我——帮你保护她！！只要，你还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她叫芷儿……

远远一座竹楼静静地卧在晨霭缭绕的竹林边上，竟有一丝飘渺之感……

第十七章 四人行

安静的萧山静静地卧在这片这一片湿润的土地上，春来春往，燕去燕回。萧山如恬静的少女，静静地俯视这一片土地，静静地俯视着浣溪。氤氲了一个冬天的雾气终于散去，清澈灵动的浣溪脱去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更显清秀动人。

萧山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却有些微寒，不似北方的凛冽却更凄凉。

颖雪轩里静悄悄的，像一幅有些脱色的水墨画。经冬的竹子也有些慵懒。

锦绣静静的卧在榻里，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研读，她对那些经史子集很少有兴趣，大多看些民间杂谈，历史战争一类的“闲书”。

原本锦绣也是个活泼的孩子，但是面对这样的生活，除了睡觉她似乎找不到别的事可做，对周围的人也没什么热情。除了绫罗，她感觉其他人跟自己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怀里的手炉也是新换的，可是锦秀的手还是冷的吓人。英姑姑忧虑了一个冬天，想尽了一切法子也没多大改善，对此锦绣只是一笑置之，多少她也能猜到自己的毛病。

哗哗哗——

一阵规律的响声响起，锦绣淡淡一笑，这个绫儿——

“绫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是逃课了么？”站在墙边，锦绣看着下面的绫儿，小丫头已经开始透露出少女的羞涩与妩媚。而她的身后一如既往的站着桑家兄妹。

自从那一年绫儿被罚以后，桑青就偷偷在影雪轩的南墙底下用砖石砌了一个石台，一大丛翠绿的斑竹便成了最好的掩饰。

“姐姐，今天是立春，爹爹说我已经憋闷了一冬天——”

吐了吐舌头，绫罗有些后悔这么说，姐姐许是这十几年都没有离开影雪轩几回吧——看到锦绣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绫罗也安稳了心神。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嗯？”有些新奇，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这个院子了，其实不是她出不去，而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在这里的孤独，那是一世的孤独，孤独到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

这十几年的生活对于锦绣来说除了身体慢慢长大，其他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除了绫罗。

略略沉吟，锦绣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淡然，她不是绫罗，没有那么多属于孩子的激动与欣喜。

“太好了，姐姐你快出来吧？”绫罗拍手叫道，一个趔鞠，被桑青紧紧地拉住。

男孩子总是长得比女孩子快，桑青已经长成一个俊秀温和的少年，而绫罗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防备却还是有淡淡的疏离。

“不，你先去，我随后就到……”锦绣微微想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