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久长(75)
她承认,昨晚是她...咳,酒后乱性,但他也不必这么夸张吧?无论是她身上的纹身也好,耳洞也罢,他怎么都这么偏爱?这是什么特殊嗜好吗?
莫非是...混过街头留下的后遗症?
她目光怀疑的斜睨他。
洛景明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这样的她,会让他觉得,是真实存在这人间的。
“为什么会想纹身?”他轻声问道。
闻言她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道:
“为什么纹身呢?其实和打耳洞的理由是一样的。”
“其实当初飞行员退学时我有机会转成地勤的,我没有去,军队退役时我也有机会做文职的,但我也没有去。”
“得不到了不必勉强,我说过,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宁可玉碎不要瓦全。”
她的名字是出生时父母双方妥协的结果,谭家的姓,廖家的名,不是不好,但有时她也会觉得是不是这两个字取得太狂傲的一些。
孤鸿,孤鸿,人生中有许多事情,就这样注定了。
......
在丹特家做客的这几天,出乎谭孤鸿的意料,过得非常轻松愉快,
出于某种原因,她没敢再品尝庄园中的酒,但是她和洛景明观摩了红酒酿制过程,还试着在葡萄园里采摘了不少葡萄。地中海西西里的葡萄不负盛名,甘甜可口,是天生的酿酒佳品。
而且谭孤鸿还被亚莉珊卓拉着一同筹备婚礼,在新婚前期和伴娘们一起阻拦来偷偷见新娘的新郎杰森。
那是个非常单纯可爱的意大利小伙子,试图效仿罗密欧和朱丽叶的阳台相会,结果差点从梯子上掉下里摔断腿,然后被老丹特拿着猎/枪追出了好几里地,整个村子都能听见他未来岳父的怒吼:
“臭小子,结婚前夜不能见新娘,你难道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滚回那不勒斯去!”
谭孤鸿问洛景明:“为什么是那不勒斯?”
杰森明明是本地人。
洛景明回答:“因为在历史上,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人互相瞧不起,纷纷把对方当做侮辱性词汇。”
嗯,看来地域歧视真是在全球无处不在。
三日后,亚莉珊卓的婚礼在葡萄酒庄如期举行。
非常朴实而简单的西西里乡村婚礼,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奢侈的场面,也没有太多繁文缛节,村子里的左邻右舍欢聚一堂,大家在葡萄架下喝着自家酿制的葡萄酒,聚集在一起和新人拍照,在乡村乐队的演奏下唱歌跳舞,连老丹特都被起哄着上台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非常欢乐。
唯一的插曲就是,村子里的待嫁女孩子特别多,亚莉珊卓抛捧花的时候,姑娘们抢夺得异常激烈,甚至有两个伴娘为此大打出手,这导致新娘捧花直接脱手,在众人目光中,呈抛物线状从那边飞到了这边,最终阴差阳错的砸在了坐在旁边秋千椅上看热闹的谭孤鸿怀里。
周围一阵欢呼起哄声,没抢到捧花的姑娘大失所望,两个本来还互相扯头发的伴娘,不约而同停下来争执,同仇敌忾的怒目而视。
“等等,这个,这个不算吧......”
谭孤鸿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捧花。
亚莉珊卓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大笑道:“当然算了,Tam,看来你也好事将近了!”
谭孤鸿刚想反驳,便却被身边洛景明不动声色的按住的肩膀。
“既然你不信,那就不必这样在意。”
她回过头,只见他莞尔一笑:
“只当做是一种美好的祝福吧,至少这是一束很漂亮的花不是吗?”
.
婚礼结束之后,谭孤鸿和洛景明按照原定计划,马不停蹄回到巴勒莫,从巴勒莫坐飞机飞往埃及首都开罗,而后再从开罗开车前往地中海沿岸的亚历山大。因为埃及交通不便,虽然两地距离不远,但这趟行程还是花费了十数小时,十分周折。
尽管如此,二人还是默契的一同奔赴这场追船之行,因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有回到邮轮上,他们的旅程才能继续。
亚历山大港口,面对浩瀚地中海,背靠碧波涟漪的迈尔尤特湖,以昔日希腊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大帝为名,历史悠久,是古代东西方贸易中心,半是海水半是沙漠,保留了许多名胜古迹,是一座古老与现代相结合,传统伊/斯/兰文化与西方文明相交织的避暑胜地,被称为“地中海的新娘”。
可惜这一次,谭孤鸿没有时间对这座城市多加探访了,他们将将赶在船启航的最后一刻才赶到港口。
在落日余晖中,终于见到了“安妮女王”号那熟悉至极的庞大身姿,谭孤鸿由衷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