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久长(106)
“那你那个四舅舅呢?”
“毕竟一山不如二虎,我说过,我只是个后来的外姓人。可这个后来的外姓人,却偏偏抢了他这个亲生儿子的风头。”
“啧啧,谁让你这么招人嫌。”
“别想这些了。”他亲了亲她微皱的眉心,低声笑问,“还没猜到多一张牌叫什么?”
“又想骗我叫啊?”
“骗你叫什么?”
“叫大相......”她差一点上了他的当,反应过来猛然收声,忿忿的看向他。
他笑得揶揄,低头就又要吻她,却被她躲开了,她推了推他,
“别得寸进尺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虽然他们躲在了一盆高大的绿植后面,阻挡了视线,可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一眼望去,就能看出他们在做什么好事。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轻声诱惑道:
“那么,去我房间?”
她伸手抚上这张蓝颜祸水的脸庞,指尖缓缓划过他英俊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似笑非笑: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他顺势侧头亲吻着她的手指,笑道:
“难道你不想?”
她躲开了他,指尖继续向下,在他的颈间徘徊,打圈,如同方才他在桌下握着她的手做的一样。
“如果,我说不呢?”
他眸色转深,喉结条件反射的滑动了一下,开口时声带的震动就从她的指尖一路传导过来。
“我发现,有的时候,你的话真的要反着听才行。”
“是吗?”
“不是吗?”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慢悠悠道,“这位口是心非小姐?”
不得不承认,这样不着调的什么什么小姐,比起客套疏离的谭小姐,听起来顺耳多了,谭孤鸿在心底无声喟叹。
她凑近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轻笑道:
“我现在呢,只想去楼下花园里跳舞,半个小时后见,来不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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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明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她亲过的地方,无奈摇了摇头。
走出了绿植掩饰的死角,他看向另一边不远处雕塑艺术品旁那个身影,漫不经心开口:
“四舅舅,你看够了吗?”
梁嘉行缓缓走了出来,似笑非笑:
“爸爸最钟意做儿媳妇的女孩子就这么被你骗到了手,阿明,你倒是很有办法。”
洛景明缓缓收起了笑容,镜片后的双眸温度尽失,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我说得不对?还是我说得太对,所以恼羞成怒了?你说,如果被她知道你当年的那些肮脏过往,她还会不会......”
“闭嘴。”他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他。
这人面上向来装得正人君子,斯文有礼,撕破脸皮不顾尊卑还是第一次,梁嘉行一愣:
“你——”
“梁嘉行,你最好别动她。”洛景明淡然道,“我什么都做的出来,你知道的。”
梁嘉行冷笑:“你要如何?你以为你这条命很值钱?别忘了,你现在所依仗的一切,都是我爸爸给你的,没了我爸爸,你还是唐人街的混混,还是旧金山警局里的阶下囚,你敢对我做什么?”
“我敢不敢,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我说过,只要我这条命还在,谁也赢不了我。”
洛景明轻轻一笑,云淡风轻。
可这一笑却是比刚才不笑还要阴森冷厉,梁嘉行竟被他这轻飘飘的一眼看得浑身僵硬,回忆起拿到手资料里的那些内容,更是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四舅舅。”
好似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一般,洛景明抬手扶了扶眼镜,恢复了之前的温文尔雅,点点头,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只留梁嘉行恨恨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表情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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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城是新加坡的城中城,而滨海湾花园就是花园城市的园中园。
这里占地广阔,风光优美,绿草茵茵,树木葱茏。花穹顶温室内从地中海到半干旱地区花草一应俱全,云雾林冷室里拥有全世界最高的室内瀑布,而露天广场上的十八棵参天树冠,更是滨海湾标志性建筑之一,每当入夜,树冠上五彩灯光和多媒体投射将这座广场打扮得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这几日临近新加坡国庆节,花园广场上举办了盛大的市民舞会,没有规矩,没有拘束,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前来参加。
现场有乐队演出奏乐,台上一位本地女歌手的唱腔复古而甜美,台下众人随着音乐随心所欲起舞,有人姿态娴熟,有人磕磕绊绊,有人衣着华丽,有人简单朴素,但无论如何,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这是个欢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