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文毕业后进了部队体制做空军,陆红英留在北京所小学教书,学院领导推荐她去教育部做文职,她拒绝了,去了小学教书,陆明进了医院,是名妇产科的医生,陆明文毕业后就结婚了,婚礼在北京办的,薛花花趁着机会去了趟北京,逛遍了北京大街小巷,□□前飘扬的国旗,鲜艳而鼓舞人心,国旗随着太阳缓缓升起的那刻,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泪流满面。
她活了两辈子,上辈子不幸多过其他,身边的人跟着不幸,这辈子努力活着,有原则有态度,向善向美,她庆幸自己没有碌碌无为的活着,庆幸儿女积极向上传播着正能量,庆幸有人受自己感染对他人善良而大方,烦过,累过,然而想到自己成为了个对社会对周围环境有用的人,每天似乎都精神饱满起来。
小学开学典礼的这天,薛花花去操场看了热闹,空旷的操场,已没了往昔保管室的影子,3层楼的教室亮堂堂的,陆岩石站在升旗台上,神色坚定而严肃,“学生是我们祖国的未来,你们的成长代表着祖国的成长,我希望大家用心读书,争取考大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陆岩石的话很鼓舞人心,下边的孩子们听得神情激昂,每个人都爱着自己的国家,聊到祖国心情便激动得难以平复,像她站在□□前那刻喷薄而出的泪水,是激动是喜悦也是对往昔种种的回忆和反思。
讲话还在继续,薛花花听了会就背着背篓走了,蔚蓝色的天空下,远处的山渐渐染上了金黄,稻田是稻谷丰收后的狼藉,她挥着镰刀,背呈自然的驼着,沿着宽敞的公路上山,经过棵酸枣树下时,背后突然传来道高昂喜悦的声音,“妈吶,我就晓得你出门捡柴了……”
多年的语调仍然没什么变化,薛花花转身,十几步远的公路上,三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并排站着,笑容堆成了朵花,旁边站着3个穿裙子的女人,其中个肚子微微隆起着,“妈呢,看到我们是不是很惊喜,故意不告诉你偷偷回来了。”
边上皮肤最黑的男人大步上前,顺势接过薛花花手里的镰刀,回眸喊,“二嫂,没捡过柴吧,你怀着孕完全能捡,不把背篓装满不能回家的。”
薛花花有些回过神来,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出现幻觉了,她喊了声,“老四,你们咋回来了?”
陆建勋取了薛花花肩上的背篓丢给陆德文,“想妈就回来了呗,这是咱的根,没事就回来看看,顺便向你汇报工作情况,保证没做丢脸的事儿。”陆建勋说得没心没肺,最边上的陆红英却微微红了眼眶,怕薛花花发现,忙弯腰捡路边的枯枝,她妈操劳了几十年,从没想过自己,要不是陆明妈记得后天是薛花花生日,恐怕她们几兄妹想不起要给薛花花过生,倒是她每年过生,薛花花会写信给她祝她生日快乐,她记得班里每个学生的生日以及家庭住址,包括她们父母的名字长相,却连自己母亲的生日都不曾上过心。
而薛花花会把她的任何事都放在心上,薛花花知道学校的事儿后,给寝室的两个同学写了信,她见过薛花花批评梁兰芬的犀利言辞,却不想那是口下留情了,她记得苗凤凤看了那封信后直接哭了,另外个女生也脸色灰白的找她道歉,帮忙去班里澄清。
在薛花花面前她从来报喜不报忧,但她清楚她身边所有的事儿,丁点委屈也会自己出头,便是罗慎都认为是他连累了自己,心存愧疚到天天给自己张罗对象,说自己不结婚的话他会自责一辈子。
出了事,薛花花永远冲在前边护着她们,而当她们有能力保护她时,她却远在千里之外,她揉了揉眼睛,捡起枯枝扔进背篓,捡起背篓往自己背上背,陆德文急忙夺了过手,“我来吧,捡完了打酸枣,晚上让妈做酸枣糕。”
陆红英翻了个白眼,“要吃不会自己做哦。”
陆德文讪讪笑了笑,转头问赵彩芝会不会,赵彩芝认真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好像会。”
陆德文走向薛花花,抓起她的手握在手里,“妈,你做,你做的好吃。”
这么多年,吃了很多地方菜系,他心里还是薛花花煮的饭最香,炒的菜最好吃。
薛花花任由他握着,仰头看了看满树黄灿灿的酸枣,这两年家家户户的果树都结果子了,少有人惦记酸枣了,她喊陆建勋,“你爬树不是很厉害吗,打酸枣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哪怕上了年纪,她的声音仍然透着莫名的力量,陆建勋站直,敬了个军礼,“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