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他们小时候强多了。
西西嗯了声,东东不吭声,陆明文知道他玩心大,假装板起脸凶他,“你要是乱跑,掉到水里淹死了没人管你的哈。”
就在前两天,隔壁生产队就有下水洗澡淹死的娃,村里好多人去看热闹了,平时爱凑热闹的东东却没敢去,知道他被吓着了,陆明文从衣服兜里掏出两个快融化的薄荷糖,“数学语文作业各写两页,写完了才能吃,西西,你拿着,不写作业不能吃哈。”
薄荷糖是陆明文买的,本来见面就该给他们吃的,陆红英给他们买了冰棍,他就没拿出来。
西西把糖收着,东东赶紧贴了过去,“哥哥,哥哥。”嘴巴抹了蜜似的,西西无动于衷,“写作业,二叔说写了作业就吃。”
东东又喊了几声,确定西西不给他才老实下来,回头见刘云芳恶狠狠盯着自己,他双手拉嘴角做了个鬼脸,丝毫不害怕,刘云芳气得捶地,东东哈哈大笑,蹦蹦跳跳的朝保管室方向去了。
领通知书对考得好的学生来说是天堂,对考得差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地狱,像刘大宝,拿了通知书白天直接没回家,因为学校老师又让留级了,他怕挨打,只得去知青房住着,陆德文把这件事说给薛花花听的时候,没少教育西西和东东,“你们兄弟要是不好好读书就回家种地,我才不像大宝奶奶花钱给他继续读书呢。”
每学期学费不低,刘大宝期期倒数,真要有那么多钱,多给自己买几斤肉吃也好啊。
“爸爸,你别说我,昨天考试你还考得不好呢,我都看见了。”东东撇着嘴,“你自己考不好还说我们……”东东正是顶嘴的年纪,这话说得陆德文下不来台,将就手里的筷子要打人,东东速度快,赶紧倒进薛花花怀里,“奶奶,你看,爸爸打我。”
陆德文不敢打下去了,昨天考试,有几道题是以前做过的,奇怪的是明明第一次做对了,昨天却做错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爸学习不好我会批评他,你学习不好的话也该受批评。”薛花花不偏袒谁,扶起东东,让他坐好,“你的考试卷子你自己看看,哪些题是不会做出错了的,哪些是粗心引起的,好好找找原因。”
东东不敢跟薛花花杠,双手规规矩矩搁在桌上,沮丧的哦了声,薛花花又说,“你不会说话的时候,你爸他们才开始学拼音数数,考试考不好的话就没饭吃,不仅没饭吃,还得去地里干活,你能有书读,都是你爸你妈辛苦挣来的,任何时候,不能浪费自己的机会……”
东东垂着头,虚心地点头,薛花花懒得和他说太多,东东这孩子,不知道像谁,当着面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可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薛花花并不怎么打骂他,更多的是教育陆德文他们,以身作则,孩子都是跟大人学的,大人不学好,孩子怎么可能学好。
她又说陆德文,“昨天的考试你好好看看,别以为什么都懂,以前学的就不当回事了,过几天我再给你们出套题,考不好的话高中课本重新学。”
陆德文重重哎了声,看东东朝他挤眉弄眼,他挥起手里的筷子,看薛花花瞪着他,又老老实实放下了,“都听妈的。”
关于学习,陆德文他们都是听薛花花指挥,况且他就不信了,都是做过的题没理由会忘记。然而事实就是这么震惊,再次考试,哪怕陆红英科科考得最好,成绩都比他们以前考试低了很多,历史地理什么的还好,数学物理很多都不记得了,他数学考了56,物理39,有史以来的最低分,哪怕赵彩芝,人数学都考了72,物理67呢,陆德文和陆明文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不敢相信赵彩芝会比他们考得好,以前那回考试赵彩芝不是最后啊,竟然会比他们考得好?
他们拿赵彩芝的试卷对答案,薛花花坐在边上搓草绳,西西和东东也搓着玩,搓草绳换钱是家里的习惯,这几年,没事他们就搓草绳,家里的稻草不够,还会用粮食和生产队的人家换,西西搓草绳换的钱薛花花让他自己保管,暑假和寒假加起来,西西也存了好几块了,而东东坐不住,加之人小力气小,更多是搓着玩的。
“这道题原来是这么算的,对换公式我怎么都想不出来,原来是这样的。”陆德文对答案,不看答案怎么都不会做,一看答案就啥都会了,数学物理要死记硬背些公式,简单的他还记得住,复杂的就不行了。
东东搓了手指长度,让薛花花看行不行,薛花花看了眼,“行,就这么搓,搓完了喊我给你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