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文抱起地上的东东,略有迟疑,“东东又没少块肉,大惊小怪的会不会不好?”
陆明文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孙桂仙怒了,“真等少块肉的时候就晚了,你妈和她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话不好说,你们跟陆明比较好开口。”
陆德文皱了皱眉,“我妈也是这个意思?”真要是薛花花的意思,他得赶紧找陆明说说,有什么不满的冲大人来,别在小孩子面前装怪,况且那天的事本就和东东他们没关系,是刘云芳自己动手打小明的。
见孙桂仙不说话,陆德文抬头看她两眼,只见她僵着嘴角,眼神直勾勾瞄向外边,他困惑的转头望去,正好看见刘云芳站在院坝沿,目光冷冷的瞪着他们,恨不得剜他们两片肉下来,孙桂仙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心虚得不行,陆德文却无动于衷,甚至还笑眯眯喊了声婶子,这才抱着东东进屋找薛花花。
陆明文也表现得十分坦然,弄得孙桂仙一个人里外不是人,想了想,暗搓搓跟着陆明文进了灶房。
而刘云芳在院坝沿站了会儿,阴沉沉走了,看到她离开,窗户边的孙桂仙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胸口说,“花花,你看见她嘴脸了吧,我都怕她扑过来打我们,德文和明文倒好,笑嘻嘻就过去了,我看东东像德文他们,不怕事。”
陆明文扯了扯嘴角,心道刘云芳不过甩脸色又不会真打人,有什么好害怕的,见薛花花拿着针在针脚处打了个结,他眼神发亮,“妈,鞋垫做好了?西西明天是不是就能穿新鞋了,你不知道,教室里可冷了,好多学生握笔双手冷得发抖,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难看死了,严重些的还长了冻疮,化脓流血,看着恐怖得很。”
学校里有些教室的窗户塞稻草堵住后光线不好,只得敞着,冷风呼呼往里灌,里边的孩子从早到晚手脚都没暖和过,他真不知那些孩子咋忍过来的。
“是不?那我家大宝他们呢,我也想拿旧衣服给他们做双布鞋,兄弟两说什么都不穿,要我把钱留着给他们买本子和笔,建勋,你去学校的次数多,看见我家大宝写字是不是也那样的?”孙桂仙一脸急切地问。
陆建勋哽了两下,眼神心虚的瞄着孙桂仙,“他们应该还好吧,没听大宝喊过冷,要是冷的话,他们自个儿会说吧?”
“也是,我家大宝他们懂事,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的,还说期末考试争取考个双百分呢。”
陆建勋接不下去了,以刘大宝的成绩,语文数学及格就不错了,考100分,牛皮怕是吹得有点大,他敷衍的点了点头,对薛花花说,“妈,我回家练题去了哈,昨天有道数学题错了,我还没找到原因呢。”
薛花花摆手,让他把针线篮子提回去,顺便带东东回家。
虽说陆建勋沉迷打豆腐干的游戏,学习方面也不敢懈怠,眼瞅着离考试的距离越来越近,三兄弟都紧张得很,紧张到每天不翻书就睡不着觉的那种,便是陆红英,在学校不上课也都会拿出题练习,数学还好,历史地理有些细节容易让人忽略,不知是不是天冷脑子动不起来的缘故,最近他们做题频频出错,而且有些题目还是以前做过的。
为此,陆建勋很是担忧,“大哥,你说要不要让妈把考试挪到明年哪,以目前的情况,考试考砸了咋个整?”扫盲考试的题目本来是请农场的人出,罗梦莹知道后,非常热情的表示愿意帮忙请她老师出题,大学老师出的题,难度可想而知。
他好怕考不好。
“罗知青估计已经和大学老师说了考题的事,试卷寄过来后她肯定会问结果,咱不好意思说没考吧?”
陆建勋抓了把头发,“算了算了,考试就考吧,大哥,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
进入学习的状态,三兄弟是很难分心注意其他问题的,薛花花和赵彩芝回到家他们也没察觉,薛花花没打扰他们,锅里的饭菜是早上就弄好的,热热就能吃,饭菜端上桌,三兄弟才收了试卷和笔,这时候,东东不知从哪儿搜了几张纸出来,他规规整整叠成豆腐干给薛花花看,“奶奶,这纸是不要的吗?”
陆建勋低头,瞬间,脸红了个透!
他记得前两天陆红英拿着几张纸在他面前晃说要给薛花花看来着,咋就到东东手里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就把豆腐干夺了过来,“纸是我的,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他力气大,东东整个人被他带得往前踉跄了两步,站稳后,他指着外边陆红英的房间,“在姑姑门口捡到的,才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