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撕下来的一页纸,叠得四四方方的,陆红英扫了两眼不禁瞠目结舌,问西西哪儿来的。
“不认识的姐姐给的,说是四叔的信。”
陆红英冷笑了两声,她就说最近陆建勋最近咋天天往学校跑,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把西西包里写给陆建勋的信拿出来,不多不少,有六页纸,六个女生的笔记,旁边的李雪梅也看了眼信的内容,“内容不算多出格,我看建勋兄弟不是那种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换作陆明文的话她可能会信,陆建勋,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他那点脑子都用在学习了,其他事情哪儿懂,我担心的是其他事。”陆建勋在学校出尽了风头,走到哪儿都是赞美之声,以她对陆建勋的了解,陆建勋心里或多或少很享受学生们对他的崇拜,万一心飘起来跟陆明文学习,女学生父母找上门,千百张嘴都不够他解释的。
陆红英收好信,“西西,这件事别和奶奶说,我问问你四叔后再说。”看在陆建勋帮她出头的份上,她就帮帮他,要不然,这些信落到薛花花手里,陆建勋不挨打就是怪事了。
陆西西重重嗯了声,“姑姑,待会我去猪场打豆腐干,你要不要去?”
他会打豆腐干是陆建勋教的,以前他看其他人玩这个总提不起兴趣,自己学会了才迷上玩这个,刘大宝他们天天放学都在猪场打豆腐干,今天肯定也在。
“我今天就不去了,你和奶奶说我先回去做饭了啊。”冬月中旬了,陆德文他们天天忙扫盲考试的复习,她在学校时间多,看书的时间也多,得多抽空帮陆德文他们分担家务才是,她问李雪梅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陆明。
今年的粮食已经分下来了,家家户户分的粮食都比去年多,粮食分完,所有人都望着猪场里的猪,天冷风大,陆建国怕猪被冻着,叫生产队的人编几个笆挡在猪圈外边,免得冷风灌进去,陆明他们在猪场忙活呢。
“回家吧,数学课程快结束了,我得弄个复习的大纲出来。”
旁边的小明扯了扯她手,“妈妈,我要跟西西哥哥去猪场打豆腐干。”
“你和西西去,妈妈回家做饭,待会你和爸爸回来就有饭吃了。”说着,李雪梅从衣兜里掏出三颗糖,“你和西西哥哥他们分着吃。”小明天天跟她去学校,说话的词汇量增加了很多,而且性格变了不少,以前在家里,稍微不顺他的心就扯着嗓门嚎,有吃的自己捏着舍不得拿出来,自私得很。
这两天陆明说把小明放猪场他看着就行,李雪梅不放心,还是带在身边稳妥些,不是不相信陆明,而是不相信刘云芳,儿子的性格好不容易被掰正,她不想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小明笑眯眯拿过糖,递了个给前边的西西,“西西哥哥,你的。”晃了晃右手的糖,“这是东东哥哥的。”
西西说了声谢谢,接过糖就揣进衣兜,一点不急着吃,小明也是如此,把自己的糖装进衣兜,到猪场下边的竹林时,牵着西西的手往猪场走,陆红英感慨,“难怪我妈说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我看小明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有些话她不好说,也就现在才敢和李雪梅讲。
“你也觉得啊,陆明都说小明懂事了很多,他妈惯孩子,她以为对小明好,其实害了他。”就说拿小瑞书给小明叠豆腐干的事儿,换作她也会不高兴,刘云芳做事从不想想后果,她不是在帮小明,而是害小明到处树敌,就说陆明大哥大嫂,到现在都不肯跟他们说话,好像他们做了啥穷凶极恶的事情似的,“这件事得看情况,我看婶子就很会教孩子,最开始陆明怕我带着小明辛苦,想找婶子帮忙看孩子,我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他妈闹得更厉害。”
孙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交给别人照顾,刘云芳肯定接受不了,真闹起来,薛花花也难处,索性还是她带在身边好。
“幸好你没有交给我妈,我妈带孩子没问题,但架不住刘婶子闹,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不搭理就算了,一旦她上了心就闹大了。”薛花花是啥都不怕的,然而和刘云芳闹起来终归不好看,还是这样好,可能刘云芳不爽过薛花花,可比起儿子儿媳,薛花花不要好太多。
李雪梅失笑,“是啊,我也和陆明这样说的,他妈这性格,一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说起来也奇怪,刘云芳蛮横不讲理,几个儿子却都不像她,从她嫁给陆明后几乎没听陆明几个哥哥大声往死里骂过谁,倒是几个嫂子,说话做事越来越有刘云芳的影子了,她和陆红英说,陆红英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嫂子她们挨骂受的委屈多了,肯定从心底是想反抗的,既然想反抗,肯定要从身边找个厉害的像她学习,学来学去不就像婶子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