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郑重地点头,只看陆德文轻轻用力,豆腐干落下打在另块豆腐干的边缘,陆建勋想说没戏,却看豆腐干轻飘飘翻了面,他眨了眨眼,看向得意洋洋的陆德文,“你咋做到的?”他试了好多回都没找到诀窍。
陆德文云淡风轻的撩了撩头发,“这有什么难的,就随便拍啊。”
陆建勋不信,捡起地上的豆腐干又让陆德文试,陆德文弯着腰,往豆腐干哈了两口气,陆建勋看不懂,“有啥意思不?”
“就跟纸飞机一样,哈了气才管用。”他让陆建勋仔细看着,手压了压地上的豆腐干,对准一边把手里的豆腐干拍下去,两个豆腐干都在空中翻了面落地。
一回两回三回是运气,但四回五回总不可能还是运气吧,陆建勋看得瞪直了眼,观察十来遍后,他隐约领悟到打豆腐干的要领,一要哈气,而要对准半边,而不是对准整个豆腐干,三就是力气不能太大,要用巧劲。
至于什么是巧劲,他问陆德文。
“手感的意思,就像炒菜的时候撒多少盐,要靠自己感觉,四弟,说真的,五个豆腐干真的能换一支新铅笔?”
“我啥时候骗过你?不是真的我这么努力练习干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练习几道题呢。”高三的课程就剩下最后章节了,薛花花的意思是年前完成扫盲考试,让他们自己安排复习时间,真有闲心,陆建勋宁肯多练习几道题。
要知道,罗梦莹从城里寄了很多试卷过来,她说到处要来的,没花钱,寄试卷的时候邮局要称重,上边注明了有8斤,8斤试卷什么概念,他们不知道啥时候才做得完呢,而且薛花花不让他们抄题目,直接对着试卷写答案,比如他做语文,陆德文他们就做数学,每人张试卷,做完了交换。
而且那些试卷都是没有答案的,正不正确要他们自己讨论,麻烦得很。
他哪儿有闲工夫琢磨什么游戏?
陆德文若有所思,“你豆腐干从哪儿来的?”
“岩石借给我的。”陆建勋大致说了遍小学的情况,他觉得是个省钱挣钱的路子,你想啊,换来的铅笔除了留给西西自个儿用,有些能换成钱,公社小学的孩子没钱,县里小学的孩子有钱吧,他问问陆岩石,游戏是从哪儿传来的,去年咋没听说有这个玩法呢。
如果是从县里传来的……嘿嘿,他们就发财了。
“大哥,你得好好教教我,我是想方设法帮咱妈省钱呢。”要是能把买笔的钱省下来,家里又攒了笔钱哪,他最担心的就是通过扫盲考试薛花花拿不出钱,家里多少钱他是有数的,平时他们买本子买笔开销就不少,西西读书后,好多东西要买,开销更是大,他怕薛花花拿不出那么多钱。
“怎么做我都和你说了,熟能生巧,你多多练习,没有把握不要轻易尝试,咱家可没有废纸给你折豆腐干。”家里的本子都是他们写的作业,薛花花说留着以后要用,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使通过扫盲考试,他们也要保持学习的心态,时不时的复习学过的知识。
而罗梦莹寄来的课本是试卷将来是要还回去的,也就是说,家里找不到一张多余的纸给陆建勋折豆腐干。
“我心里有数,等着吧,下午我接西西的时候就赢两支铅笔回来给你看看。”
关于这件事,兄弟两默契的没有和薛花花说,倒不是想闷声发大财,而是怕薛花花骂他们,薛花花嫉恶如仇,要知道他们赢小学生的铅笔,非骂得他们狗血淋头不可,为了耳根子清静,还是偷偷的进行比较好。
他估计着时间去公社小学接西西,出门时,陆红英和赵彩芝在堂屋里写作业,东东自己在玩,见他出门,东东突然伸手要他抱,“四叔抱,四叔抱。”
“东东听话啊,四叔去公社小学接哥哥,很快就回来了。”陆建勋卷起裤脚,拿起墙边的伞,喊屋里的陆红英,“三姐,你看着东东啊,院坝湿哒哒的,小心他把衣服弄脏了。”东东不爱干净,哪儿都喜欢伸手摸,一双手脏兮兮的没干净过,要不是脸长得还行,陆建勋抱都不想抱他。
“四叔,我要去,我要去。”
陆建勋笑眯眯摆手,“公社有老虎,专门吃小孩的,你去的话会被吃掉,听话,就在家啊,我接了哥哥就回来。”怕东东缠上来,陆建勋赶紧往外走,还没走出院坝,就听身后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四叔哪,我要和四叔一起,四叔啊……”
任他哭得再伤心,陆建勋都没转身,哪天都能带东东去,今天可不行,他是有任务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