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绝对和薛花花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在院坝外故意弄出点动静试探房间里的人睡着了没,如果传出咳嗽或者喊叫,他们立刻转身走人,如果没有声音,那就意味着他们睡着了,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吃顿肉,吃完了不立即回屋躺着难道干活消耗体力不成?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走了进来,想着马上有肉吃,两人高兴得找不着北,开锁的动作都比往常要激动,以致于三十秒过去木门上的锁都没开,然而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长夜漫漫,总会打开的。
他们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就不会抱着轻松期待的心情了。
因为旁边堂屋里,四个人摩拳擦掌的握着扁担,义愤填膺的准备随时冲出来。
薛花花拿到扁担,缓缓走向门边,耳朵贴着门听外头的响动,确定声音固定在灶房门口后才轻轻拉开门,深吸两口气,扯足了嗓门怒吼,“抓贼了,抓贼了,有贼啊。”
她张嘴的瞬间,三兄弟怒吼着跑出去,甭管看不看得见,挥着扁担乱舞,气势端得足足的,吓得灶门蹲着开锁的小偷啊啊大叫,来不及收拾工具,转身就跑,奈何不熟悉地形,踏出两步就踩了空,直直摔向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更惨的还在后面,对方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待他们爬起来,对方像捶打衣服似的,一棍两棍落在他们身上,棍子打就算了,还用脚踹,痛得两人双手抱头,不断地后退找地逃跑,而旁边,女人高呼的声音还在继续,“抓贼了,抓贼了,大家快来哦。”
比起力大无穷的男人,小偷们更倾向于跑向女人的方向,让他们绝望的是,对方下手更狠,棍子直直落在他们膝盖处,揍得他们连是谁都忘记了,不住的求饶喊救命。
万籁俱寂,薛花花的声音响彻云霄,睡下的人们抄着家伙就冲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亮起火把奔向薛花花家,几秒的时间,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惊动了,害怕小偷逃了,不忘吩咐他人堵住路,把小偷围起来,万万不能让人跑了。
高举着火把往薛花花家跑,生怕薛花花吃了亏,远远的听到院坝里传出两道陌生的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偷了啊!”
怪异的声调听得人们跑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横冲,直到看清院坝的情形,大家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件事:喊抓贼的是薛花花,薛花花什么人哪?日子鬼子都不怕会怕两个小偷?
走得越近,大家伙脸上的表情就越精彩,怎么说呢,喊抓贼的薛花花杵着扁担站在左边,三个儿子各把守着不同的方向,母子四人将小偷围在中间,骂两句揍一棍子,骂两句揍一棍子,吓得小偷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喊救命。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怪。
除了薛花花,队上没有人跟小偷正面接触过,察觉到门外有小偷,大家伙的做法都是弄出动静把小偷吓走……像薛花花出马就逮着两小偷打的情况,真的是第一次。
不愧是生产队之光,瞧瞧做的事,倍儿给他们长脸。
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小偷观战,半晌,有人按耐不住疑惑,问薛花花,“花花哪,你咋把小偷抓到的啊?”
他们眼里,小偷的看家本事不仅是开锁,还有逃命,一经发现绝对比谁都跑得快,这种速度,薛花花咋把人追上的啊?而且看阵仗,更像薛花花早料到小偷会来故意在院坝里等着的,不然怎么手里都握着扁担?
真是那样的话,薛花花可就神了,毕竟他们信誓旦旦说过小偷不敢来仁安村的。
薛花花拉着脸,没有回答,垂眸望着地上抱作一团的小偷,杵了杵手里的扁担,地上的小偷彼此抱得更紧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薛花花冷哼,“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偷东西啊偷到我薛花花名下,我没带镰刀就是了,否则非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不可,年纪轻轻不学好,到处偷东西,这种人活着是浪费粮食和空气,死了是给其他人腾地方,死不足惜。”薛花花中气十足的骂,骂得地上的小偷哆嗦不已。
若说男人开口他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的话,眼前的女人一番话下来,小偷想死的心都有了,千躲万避的商量着绕开薛花花,结果好死不死偏偏栽到她手里……小偷悔不当初,出门前咋就没翻翻黄历呢?
得知面前的人是薛花花,他们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了,直接躺地上装死,哪怕现在不死,待会也是要死的。
陆建国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了,对小偷,他除了骂句蠢货活该再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有些话还要他们怎么说,薛花花惹不得,谁惹谁死,偏偏有人不信邪要往枪口上撞,这下知道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