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每年先进生产队考察都是考察这些,好在都没有生产队发生这种天降的好事,他心里的把握又大了点,逛到孙家村时,保管室外边到处在说孙家发生的事儿,陆建国心思动了动,也不别人,就问孙永昌两亲弟弟咋回事。
以陆建国看人的眼光,他相信,两人绝对不会骗他。
果不其然,他装作好奇的问了句,两人就把近日来孙家的人讲得仔仔细细,包括孙永昌一天上了几次茅厕,喝了几次水,喝水时什么表情,说得清清楚楚。
至于孙成功和赵武斌打架,没什么好夸张的,就是孙成功儿子又挨了打,晚上发烧做噩梦,孙成功两口子连夜抱孩子去公社医院,好不容易孩子的烧退了,两口子匆匆忙忙回生产队准备干活,得知爸妈又晕倒了。
陆建国好奇,孙永昌两口子咋会晕倒?秋收累是累,中暑也是常有的事,不至于晕倒这么严重吧?
“还能为啥?给累的呗,我早就看赵武斌不顺眼,劝他别继续扫盲了,清闲的时候就算了,秋收可得干活了,他不听啊,说赵武斌呕心泣血帮他们,不能让赵武斌失望,又干活又学习,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晕倒才怪呢。”
陆建国冷哼,边干活边学习怎么了,薛花花全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能说孙家人经不起挫折,孙队长还敢在公社干部面前挑衅他,真的是不自量力。
想归想,陆建国没说,孙家人晕的晕,烧的烧,他再说点什么话就太幸灾乐祸了,他继续问,“把赵武斌他们撵出来是咋回事?”孙宝琴可是孙成功亲妹子呢。
“哼,还不是受够了呗,你是不知道赵武斌的性格,完全不把我大哥他们当长辈,一个做女婿的,说打手板心就打手板心,我大哥他们,双手都是肿的,秋收得干活呢,肿着手,掰玉米棒子撕玉米棒子叶的速度就慢了,就有人抱怨,让队长少给他们算工分,我大哥是个硬气的,一辈子没在干活上落下句闲话,成功也是如此,赵武斌和孙宝琴住孙家,一个人的工分两个人吃,两人还挑三拣四的骂,我大哥大嫂晕了,家里的事成功做主,他还不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而且赵武斌仗着自己帮忙扫盲,秋收也不干活,换你你能忍?”
陆建国摇头,换作他,早把人吊树上打一顿了,哪儿会由着人在家作威作福,赵武斌令人气愤,但孙永昌是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薛花花说得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场好戏的陆建国神清气爽回了仁安村,比起孙家村的热闹,仁安村太安静了,闷头干活是好事,但总觉得少了什么,包括刘云芳的骂声都没了,很让人不习惯啊。
他往保管室一站,扯着嗓子就把孙家村发生的事儿说了,八卦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他刚说完,院坝里面无表情干活的人们表情顿时鲜活起来,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孙家的事。
“赵武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在城里祸害大把人不够还敢生产队祸害人,你说这天天打雷闪电的咋没将他劈死啊?”
“劈死是划算他了,要我说就该送去公社批。斗。一场,不能便宜了他,孙永昌两口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身上又多两条人命了。”
“我要是孙成功,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真以为读过书就牛逼哄哄上天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敢嚣张,我看都是读书给读坏的。”
旁边的知青们见被连累,忙为读书辩解,“不能这么说吧,咱读过书的可没学过他恩将仇报的道理,我看他是自己学坏的,你们没听说他连自己老师都害吗?”
“这种人,就该被批。斗。”队上的人还是挺嫉恶如仇的,平时大家骂归骂打归骂,绝对不像赵武斌黑心肠的害死这么多人,“孙成功最好把他打得不能下床,否则等他好了,估计会想尽办法害孙家人,太令人恐怖了。”
“对啊……”社员们想起蹲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孙桂仙,大声提醒,“孙桂仙,你赶紧回娘家给孙成功支招,千万别给他报仇的机会。”
孙桂仙正难受着呢,不对,算不上难受,就是心里不是滋味,你说说都是些啥事,她真心实意的为她大哥好,她大哥大嫂不认她这个妹子,却让赵武斌折腾得晕了,想骂句活该了,毕竟是亲哥,又成了这副样子,她是啥心情都没有。
听了大家的话,她收起心思,脑子里恢复了清明,“我才不回呢,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日后万一怪我在从中挑唆的,我可不吃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