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季(63)
“昨夜下了雨,山路滑,平乐不放心就跟我们一起去。”阿金跟苍越和知季说道。
平乐一时结巴,没料到阿金一嘴说出来了,便道:“疯……疯丫头你胡说什么!?”他晃了晃腰间的小箩筐,“我是刚好也要上山摘菌子。”
少年偏头,手背不自在地蹭了蹭嘴角,脸颊上出现了一丝丝淡淡的绯红。
“好吧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阿金无奈摊手道,“走吧。”
客栈大叔提醒道:“记得早点回来,阿金。”
“好!”
四人踏上了去望天树的路上。
还未出小镇,准备去茶园摘普洱的几个姑娘瞧着阿金,在街口笑呵呵的问:“疯丫头,又要去哪里?”
“找你梦里的阿棣了吗?”
说着几个姑娘笑了起来。
阿金正要反驳,平乐将阿金拉到身后对几个姑娘说道:“吱吱喳喳嘈杂是一群长舌妇在一起逛菜市吗?”
几个姑娘努努嘴没趣地离开了。
这望天树说远还是真的远,翻了两座山,好在好在阿金和平乐都是土生土长的走惯了山路,知季和苍越也非普通人,整个路程下来也没有人觉得累。
阿金叽叽喳喳说着:“知季你和苍越一点也不像城里来的人,以前也来了好些人要去望天树,但是半个山头都还没有翻过就嚷嚷着要回去了。”
知季笑道她与苍越身体好。
雨后的菌类长得最是快,平乐走走停停的捡着野菌竟也捡了一筐筐。
阿金凑过脑袋往平乐的箩筐里看,惊喜道:“能卖好些钱了,平乐下山卖了钱你给我买糖吃好不好?”
平乐将自己的箩筐往背后一挪,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买?你又不是我媳妇。”蹲下身来找了一根木棍,让阿金抬起一只腿来。
泥泞的的山路,鞋底依旧沾了厚厚一层的泥,平乐这是要给阿金刮下来。
阿金自然地将一只腿抬起来道:“等你有媳妇了就不会给我买了。”
平乐将自己的手收回,站起来,显然是不乐意给阿金刮了,闷闷不乐道:“自己买去!”说着迈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平乐!”阿金喊了一声,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
比阿金和平乐大了几百岁的二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平乐为什么生气啊?”阿金问道知季,她寻思着自己没有说错什么话,平乐怎么就不高兴了。
知季说道:“你跟平乐说你给他当媳妇他就不生气了。”
阿金不信,她说道:“婶婶们都说没有人愿意娶我这个疯丫头当媳妇的,要是我那么说平乐会更生气的。”
“你觉得你是疯丫头吗?”知季问道。
有时候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觉得我不是。”阿金很认真说道,“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疯疯癫癫的,唯一和别人有些不同的就是,我没有晚上。”
“没有晚上?”知季喃喃,“这是为什么?”
“晚上的事我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听别人说晚上我会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性情大变,所以他们觉得我是疯的。”阿金说道。
人们总是喜欢把与自己不同的归类为异类。
“你觉得我是疯的吗?”阿金问道知季,圆碌碌的眼睛与知季的眼睛对视,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知季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
谁忍心对这么一个小姑娘说她是疯的?况且,此事觉有蹊跷,怎可轻易下定论。
“那为什么我会这样?”阿金迷惑,“为什么只有我和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只有我和别人不一样?
知季想起在游历人间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听不见声的少年,生下来就听不见声,他也曾提笔问过知季,为什么他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别人都能听得见只有他听不见,知季答不出来。
隔了几个月再到那地方时,听不见声的少年寻不见了,听大家说就在某日,那个少年投河自尽了。
所以知季不敢思忖了许久知季才回答阿金。
“阿金你知道吗?世间上每个人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是白天的自己,一个是夜晚的自己,白天的自己和晚上的自己有性格一样的,也有性格不一样的,性格一样的他们从早到晚都是一个样子,性格不一样的呈现出的就是白天是一个性格,晚上是一个性格。但是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正常的。”知季这段胡编乱造的话自己都不敢细细想,漏洞百出。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知季你懂得好多,好厉害!”显然,阿金相信了。
听信了知季的话的阿金步伐轻快了许多,加快步子上前追上平乐。
苍越全程憋笑,为了增加信度还露出了就是这样的表情,直到阿金走远了才笑了出来,要编还是自家夫人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