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凡一航失笑，片刻后说：“对，我是胆小鬼。”

所以喜欢她这件事，到现在才敢说出来。

罗薇薇低头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拉出来的长长的影子，想起一件事，说：“你知道吗？有个传说。就是说，如果踩着一个人的影子走十一步，那他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现在的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东西，但以前在郁城，她可偷偷踩了好几次凡一航的影子。

只是没有一次踩到十一，每次刚踩两步凡一航就发觉了，然后扭头皱眉看她，也不知道是不高兴还是不解。

罗薇薇出神间，身侧的凡一航忽然不见了。

她错愕地扭头去找人，凡一航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你先往前走。”

“喔……”

罗薇薇只好继续往前走，约莫走出了三四米后，凡一航走了上来，面容温和地说：“好了。”

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什么好了？你到底搞什么啊？”

凡一航指了指她的影子，说：“十一步，不多不少，刚刚好。”

他的眸色很深，路灯和她都在他眼睛里，这一刻，罗薇薇忽然问道了路边的蔷薇花香味，以及她自己的心跳声。

清晰有力，一下一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凡一航的手指动了动，想替罗薇薇捋去额前的碎发。

但她手腕还没抬起来，一道男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薇薇？”

两个人同时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

陈笙秋扶着一辆黑色山地车，面容惊喜地看着她，随后看向了立在她后面的凡一航。

陈笙秋是知道凡一航的，他脸上的惊喜很快消失，表情淡淡地说：“好久不见，这位是？”

罗薇薇也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而后说：“他是……凡一航。”

然后她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毕竟两个人还没在一起，说是朋友或是同学又有点怪怪的，加上合约已经作废，那“未婚夫妻”的名号就更不能拿出来说了。

不过陈笙秋知道那个发布会的事，只要介绍名字他自己就会对号入座。

但这却是陈笙秋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凡一航本人。

他深深地看了凡一航一眼，那些关于凡一航的“学神”、“高富帅”等传闻跟真人在脑海中渐渐重叠。有的相似，有的不相似。

他还以为这样的人应该是心高气傲的。

凡一航同样也在打量陈笙秋。

赵和安夸张，这人看起来也一般。

他主动伸手跟陈笙秋打招呼：“凡一航。”

陈笙秋顿了片刻才伸过手：“陈笙秋。”

凡一航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好名字。”

这名字，他在外国的时候从赵和安那听了不下五十遍，都是在说他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而现在，这威胁就在自己眼前。

陈笙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凡一航眼底的光并不是善意的。

陈笙秋很快反应过来，凡一航这是看出了什么。

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一下，凡一航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他怕是不知道罗薇薇拒绝自己的时候有多不留情，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不过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女朋友的异性朋友面前，都会保留一分警惕，这他可以理解。

陈笙秋没多说什么，只说：“你的名字也不错。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罗薇薇听到这句，明白过来凡一航网名的由来原来这么文艺。

不过两个大男人相互夸赞对方的面子，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互相夸赞，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是她看两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她说的是“我们”，陈笙秋眼神有些诧异，问：“他住你家？”

罗薇薇刚要说话，凡一航率先说：“是啊。”

除了这两个字他再没有别的解释，但单单这两个字就能引发人无限的联想。

陈笙秋忽然觉得有点待不下去了，说了一声“再见”后，看都不敢看两人一眼，匆匆离开。

凡一航的嘴角似有若无地翘了下。

没错，他是故意的。

罗薇薇身边所有的花花草草，他都想一个一个全部去宣誓主权。

罗薇薇目送陈笙秋离开，转头看向凡一航，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得逞的表情，说：“以后他不会再烦你了。”

罗薇薇却是想起了别的一些事。

她微微蹙眉，问：“你怎么知道他之前有找我？”

凡一航目光一怔，别开眼不说话。

他不会对罗薇薇撒谎，所以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