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周四,离最后期限也只有三天了。
两人回了酒店,艾丽上网查询这些零碎的小饰品有没有别的含义,唐恬和陆侦探联系,及时获得了最新消息。
“张月是F村的人。这边是山区,很穷,她是第一个考到市里读高中的。这破地方交通不便,火车转了大巴还要搭老乡的驴车才进的来,折腾死我了!”
“岚山中学免除了她的学杂费,还给奖学金,才把人留着。不过她上了高中后成绩一落千丈,高二时虽然依旧免除了学杂费,没再继续给奖学金了。”
张月父母有残疾,靠给人修自行车为生。张月也没什么朋友,跟她同龄的村里的女孩,都去沿海打工了。
唐恬握着手机,在阳台上跟陆远通话,“她在岚山中学,有没有被霸凌?”
“我问过他家里人了,这孩子性格文静,不爱说话,也不怎么跟他们说学校的事。不过身上没发现过伤,应该没有。当初退学也是自己主动提出的。”
“她退学之后做什么,外出打工?”
“没有。她天天在家里看书、睡觉,除了吃饭的时候,不会踏出屋子一步。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得了抑郁症,自己和家里人也不清楚这个病,糊里糊涂得觉得活不下去了,就跳楼自杀了。”
唐恬眸色一沉,“等等,你说张月跳楼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她的话,艾丽停下上网,探究的目光望过来,唐恬点开了免提,让她也听得到。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室内,“7个月前吧,过完新年没多久。她说去县城赶集,结果找了一座商场,从人家楼顶跳了下来。”
所以张月才会以同样的方式,弄死任霜。
“她跟任霜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令我困惑的,”陆远压低了声音,“在张月这边,我没有查到两人除了同窗过两年外还有任何关系。张家人也说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今天太晚了,我借住在张家,他们要睡了,我不好再说。我明天跟任先生再联系下,请他问问任霜的朋友,是否知道任霜跟张月的关系。“
“好。”
一个陌生人能够混到在人家家里住,这个陆远本事也不小。
挂断电话,唐恬和艾丽四目相对,“越来越奇怪了。”
所有人都说她俩不熟,可真的不熟的话,张月自杀死了,还要带走任霜?这是什么操作。
等到第二天周五下午,陆远总算又打来电话。
“问了一圈,任霜的朋友都说两人没有任何交集,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又问他们张月的事,有人直接说不熟,有的语焉不详言辞闪烁,我觉得其中有问题,想办法打听到了一件事。”
如何想办法,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唐恬晓得这是人家侦探手里的绝活,也没多问,“什么事。”
“张月是没有受到过肉体的霸凌,不过精神上的,算不算霸凌?”
一句话,让唐恬和艾丽都坐直了背。
贫穷山村考来大城市的女学生,长相秀丽,文静寡言,总是把头埋进高高的书堆里。刚开始还以拿奖学金的优等生成绩令老师期待,但很快随着第一次月考,农村孩子所受到的教育质量和城里的差距便一下显现出来。
随着一次次考试,她的排名也一直在退。
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总是穿着散发味道的宽大校服,独来独往。在班里更是没人搭理,渐渐的成了一个隐形人。
“也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全班同学开始无视她。就好像玩一个游戏,完完全全地当做没有她这个人。”
“课代表收作业,不会收她的。她没听懂老师的题,想问别人,别人完全当做没听到。班级活动,没有人通知她。体育课上,明明她还落单,但别人宁愿三个一组都不会跟她组队。”
时间久了,连老师都下意识地会忘掉有这个学生,点名从来不会抽到她,同学们刚开始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后来时间久了也习惯了无视她。
“在这样的环境忍耐了两年,她的成绩落到班级末尾,老师这才想起来找她,是劝她去别的平行班,不要拉全班测评第一的后腿。成绩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办法拿到奖学金。高二开学后就被分到了平行班,高二学业重,高一没懂的地方高二学起来更难,成绩更加一落千丈,很快成了年纪末尾。老师和同学也没有管她。”
这所公立中学在当地很知名,年年升学率优秀,同学和老师都奔着自己的前途努力,没那个功夫去管自甘堕落的学生。
“到了高二下学期,她主动申请了退学。后来学校就没人有她的消息了。”
唐恬算了算时间,她18年3月退学回老家,差不多一年后自杀。